一番讨論下來,已經是默認派波諾前往了。提比略認真的準備了博諾德行裝,把目前最好的短劍和匕首都給了他,讓他藏在衣服内襯裡。
為了安全,提比略又找高盧人要了幾個騎兵做護衛。
辛布維爾很不滿,他表示:“跟我們有什麼關系?他們的領地和我們的甚至不接壤。”
提比略:“你确定你們的後代不會成為羅馬人嗎?而且這是同盟的要求。”
辛布維爾:“所以你們想好談判的目的是什麼了嗎?是打還是不打?”
提比略:“元帥沒有說…隻是說詢問情況。”
辛布維爾:“好吧。我會派兩個人的。但是你要提前告訴我,究竟要說什麼。”
提比略:“你了解達契亞國王嗎?”
辛布維爾:“你覺得我該了解嗎?我都說了,我們和他們住的很遠。”
提比略:“你們總認識相關的吧…原先你們的領土距離達契亞王國隻擱着兩個日耳曼部落。”
辛布維爾:“如果你說略有耳聞的話,那種程度是有的。總而言之,你的信使兇多吉少。”
恺撒在達契亞王國都城澤傑圖薩的一家酒館裡呼呼大睡,冷不防被吵醒了。
“幹什麼?什麼人?”他一下子睜開眼。
眼前站着一個蒙面男人,正雙手背對在身後瞪着他。
恺撒沒好氣的瞪了回去:“為什麼吵醒我?你打擾到我睡覺!”
蒙面男:“你答應主君要攻克達契亞人的任務究竟有沒有好好完成?我怎麼聽說你反倒是在幫他們了?”
恺撒打了個哈欠:“你到底是怎麼避開巴魯斯的耳目找到我的?”
蒙面男:“我自有辦法。”
恺撒:“那你能不能幫我從這裡逃出去?”
蒙面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還究竟想不想你的那個老仆人活命了?”
一想到西奧多那滿臉滄桑凄慘的樣子,恺撒便心下一緊。他連忙道:“當初你的主君給我帶話,說想讓達契亞人沒有能力攻打亞美尼亞。既然如此,那比直接用你給我的那筆錢雇傭一支軍隊去攻打達契亞人更好的方法多的是。我看似在幫忙,實際上…達契亞人在我的努力下…他們已經成功的得罪了羅馬人。”
蒙面男人聽罷,将信将疑的看着恺撒。
“我給你的錢你不會都拿去吃吃喝喝了吧?”
恺撒:“怎麼會?我給你們都買了禮物。”
蒙面男用看有病之人的目光看着恺撒。
恺撒:“像您這麼有身份的人,一定要佩一柄上好的大馬士革彎刀……”
他跳下床,在床闆下面翻找出一個盒子,從中拿出被布包裹的匕首。
匕首小巧玲珑,裝飾華美,一看便知并非凡物。
恺撒:“錢不夠,隻搞到一把小的,見諒。”
蒙面男一把奪過匕首,仔細查看。
“哼,還算你有眼光。”蒙面男毫不猶豫的把刀揣進懷中。
恺撒:“我給萊亞拉夫人,我可憐的西奧多,還有小吉利特都買了禮物。你能幫我給他們帶回去嗎?”
蒙面男子冷哼一聲:“不可能!”
恺撒委屈歎氣:“你怎得如此不近人情?你家主君明明心儀萊亞拉夫人,對我也贊賞有加…”
蒙面男子:“你給我閉嘴,不要用污言穢語玷污主君!”
恺撒擺了擺手,坐回到床上去。
蒙面男:“既然如此你确信羅馬人會盡全力攻打達契亞人嗎?”
恺撒:“有七八成可能。”
蒙面男:“你去把它變成十成,誰都不能阻撓主君西征的偉業!”
恺撒:“……别,别這麼得理不饒人呐!”
蒙面男:“想想那幾條人命,想想你自己的小命,你跑的了嗎?跑了又去哪呢?”
恺撒:“那…完成後有好處嗎?”
蒙面男:“哼!現在是談好處的時候嗎?那是以後的事!”
從聲音和神态來看,恺撒确信這是個古闆刻薄的老頭,還是個虔誠的祆教徒。
他絞盡腦汁的回想他對帕提亞的一切印象,沒想出來什麼有用的。
對于這個遙遠的波斯古國,每一個羅馬人都天然的帶着向往與敵意。亞曆山大征服波斯的曆史在羅馬人心目裡烙下深深的印記,因而有志于成為下一個亞曆山大的羅馬人都夢想着再征服波斯。
恰好,地中海東岸也一向是重要的貿易中轉站,羅馬人必定會踏上那片土地,掠奪它擁有的貿易财富。
随着龐培在東方的勝利,羅馬和帕提亞在許多地方幾乎要接壤了。恺撒記得元老院的下一個目标是卡帕多西亞王國,那王國已後繼無人,即将淪為一片混亂地獄,而與卡帕多西亞相鄰便是亞美尼亞。帕提亞似乎想吞并亞美尼亞王國,至少也是将其完全變為傀儡。
恺撒盤算着這些心事,蒙面男又發了聲。
“若羅馬人打敗達契亞人,那之後你怎麼看?”
恺撒:“羅馬當然會繼續東進,讓他們東西方控制區接壤。屆時卡帕多西亞滅亡,成為羅馬行省。”
蒙面男點點頭:“沒錯。所以達契亞人最好不要輸的太快。你去想辦法!”
恺撒:“這……依我看,羅馬化在達契亞是不可阻擋的進程。”
蒙面男:“為什麼?”
恺撒:“羅馬會同化他們。會與他們的頭領分享權力。”
蒙面男怒喝:“這不可能!你别瞎扯了!哪有主君會與被征服的奴隸王公分享權力的?”
恺撒:“這……當然這也隻是一種制度…主君們的确不願意…”
蒙面男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走了一圈。他緩緩踱步,似是陷入沉思。
“羅馬現在的主君叫什麼?可有婚配子嗣?”他問。
恺撒:“羅馬的情況…并不能随便的定義誰是主君。羅馬沒有主君,羅馬是共和國。頭領是選舉出來的…”
蒙面男:“屁!”
恺撒:“……選舉出來,當然是選舉,至于這個選舉是不是公平……”
蒙面男:“照你這麼說,羅馬豈不是群龍無首?那有何能力東進?”
恺撒:“一時半會解釋不完。”
蒙面男:“我倒聽人說,羅馬受那個恺撒和他的子孫控制。如今恺撒的家族便是王室。”
恺撒:“…這個嘛,現在情況确實與以往不同。”
蒙面男:“既如此,羅馬的國王的情況你知道嗎?”
恺撒:“并不是國王……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總之……”
他簡單的說了說。
蒙面男:“聽這情況,似乎很危險。後繼無人……後繼無人啊……”
恺撒:“并非後繼無人。按照羅馬的律法,他可以收任意男子為養子,定為繼承人。”
蒙面男:“……真是毫無道理可言。”
恺撒:“……這怎麼沒道理了?”
蒙面男:“那豈不是人人都覺得自己有機會當國王,并為此争鬥不休,給他人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