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昭陽點頭,三人以茶代酒,慢慢閑聊起來。
沒一會,一個如風般的少年騎馬來到此處,身手靈活地躍下馬背,走到彭得花身邊歡快道:“小姐!有熱鬧,你去不去看!”
“什麼熱鬧?”
“刺殺楚景晟的那十幾名刺客,已被拖在午門,等着午時一到,就要斬首!”少年興奮異常,雙眸幾乎冒出精光。
彭得花道:“斬幾個外邦小賊罷了,有什麼好瞧的!”
那少年道:“我還沒說完呢!小姐,還有一人被判了斬刑!您猜,楚将軍,沈大人和梁大人,三方會審,還挖出來了誰?”
彭得花心道:“總歸不會是太子吧!”但這個大逆不道的話,她顯然是不敢說,隻兇巴巴道:“有話快說!少吊人胃口!”
“是兵部侍郎鄭大人!是他勾結了外邦人,深入我朝腹地刺殺楚大人!”
“啊?”溫昭陽和元娘震驚了,鄭大人,昨日不是才和他們在城門處分别嗎?怎麼今日就要被斬首了!
彭得花看着她們:“要不要去瞧瞧熱鬧?”
溫昭陽和元娘齊齊點頭。
“走!”彭得花道,在兩名丫鬟驚慌的阻攔聲中,自駕着馬車,載着溫昭陽和元娘一路往午門趕去。
午門外已是人山人海,情緒激動的民衆拿着雞蛋和爛菜葉朝刺客身上摔去。
“敢刺殺楚将軍!就是我們大夏朝的公敵!”
“對!殺了他們!”
“還有這個叛徒!内奸!堂堂兵部侍郎居然勾結外邦!叛國賊!”
鄭大人身上破碎的雞蛋尤其多,他滿臉灰心喪氣,沉默不語。彭得花帶着溫昭陽和元娘一路擠到最前頭。她厲聲喝問道:“鄭為民,你真的勾結了外邦人行刺楚将軍?”
女子的喝問聲在人群的怒喊裡尤其刺耳,鄭為民睜開了雙眼,看着站在不遠處被兵卒攔住的彭得花,苦笑道:“我……我認罪!我認罪了!”最後一句竟是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之人俱是被他最後一句哭聲鎮住,彷佛其中有很大的冤屈。
行刑台上的三位監斬官也看了過來。楚景晟看到彭得花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挑了挑眉。沈沉鐘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轉開,滿臉冷若冰霜。梁晁從台上急步行了下來,走到彭得花身前,訓斥道:“喊什麼喊!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姑娘家家的,快回去!”
彭得花訝異道:“梁大人,你今天很硬氣嗎?你敢吼我?”
“吼你怎的!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回去!”
“可他好像有冤屈!”彭得花道:“你不再審審他嗎?”
周邊有人應聲附和道:“他确實哭得很委屈一樣……”
梁晁看着衆人,秀美得幾近妖異的神情逐漸沉怒,他問道:“鄭為民,你冤枉嗎?”
鄭為民痛苦流涕,一個勁地搖頭:“我不冤,我不冤!我确實勾結了殺手準備炸死楚大人……”
此話一處,滿場沸騰!
“讓他死!”
“無恥!”
午時的陽光照在日晷上,行刑官看了看日頭,扔下令簽道:“行刑!”
刀起刀落,溫昭陽閉上了雙眼,心間回蕩着鄭為民最後一句話,他确實勾結了殺手準備炸死楚景晟,但是他沒承認勾結外邦殺人。
那四百人的外邦殺手是誰聯系的?
正閉目出神,一雙手牽起她的手,人群的嘈雜聲中,沈沉鐘冷聲道:“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