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彌漫在天邊看不見的角落,金燦燦的光芒被虛化了,淡黃的暖色調打在剛出公司的林易臉上,林易輕擡眸子,他看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秦侗霆在公司門口等着林易,林易望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心裡五味雜陳。
那張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面前的臉,他本以為可以忘記,可是他忘不了,秦侗霆衣品很好,黑色的西裝革履襯得他整個人帥氣極了,兩條腿修長筆直,額間零碎的淺色發絲全都攏到了發梢,一款歐美式的發型也挺符合他從小在美國長大的風格。
剛想離開林易就被秦侗霆扯住雙手一把拉入懷中,對方身上是暖烘烘的,可心卻冷的,不知道為何滿臉嗜血的秦侗霆有點讓人忍不住的發顫,但林易覺得他有些顫抖。
秦侗霆的手一點一點的攀上林易微涼的臉頰,貪婪的吸取着自己熟悉的體香,這個香味曾經被他無數次蹂躏過體内,這個味道他想了好久,久到他自己想起就覺得遙不可及,但現在他不會再讓這個味道離開自己了。
秦侗霆緊緊抱住林易,用力到骨節發白,聲音顫抖:“我什麼都玩的起,但我唯獨玩不起感情。易哥,你這麼對我,不覺得自己很讓人傷心嗎?你覺得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頓時林易變得無比難看,他僵着臉,異常厭倦看着自說大話的男人,心裡産生了一絲厭惡。
林易看着眼睛通紅的秦侗霆,無奈的撇了撇嘴角,他們已經沒有可能了,他過來找自己還有什麼用。
林易呸了一聲,一手拍掉撫摸自己臉頰修長的白手,他呼了口氣,穩下自己亂糟糟的情緒,神情非常嚴肅,“别說這些沒用的話,你覺得你配嗎?我本來好好的,我的一切都好好的,可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我并不恨你,更多的是不解與憤怒。”
秦侗霆準備接話說,卻被林易一口否決:“還有你詐我錢的事,我知道你有苦衷,但你也不需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吧。你不向我坦白你的難處,不和我一起解決我們輕而易舉能解決的事……就因為你幹的那狗屁事兒,我丢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公司,還差點兒進了局子吃牢飯,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嗎?那段時間我都快崩潰了,你說你現在裝癡情有個屁用。”
這個人現在的神情那麼無辜,真讓人恨……林易當年躲東躲西,那段時間他體會到了什麼是絕望,他就害怕自己哪一天在那兩個字裡面走不出來,他怕自己陷進這個泥潭就再也不了翻身。
秦侗霆慌慌張張的不知如何解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從牙縫中擠出點話:“當年的那個事,我被我爸逼着把公司的股權轉讓給我弟,我弟壓着幾位股東的股份逼的我沒路退,我是真的沒辦法,你得原諒我。”
“夠了!”林易打斷了他的話,他可沒性子聽秦侗霆講那麼多無聊的廢話,隻是輕輕點了幾下頭,俊俏的臉面無表情道:“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們之間沒什麼誤會,所以以後咱們就别碰面兒了哈,省的煩心。”
秦侗霆沉痛萬分,他很無奈,再怎麼無奈也沒辦法,犯下的錯再怎麼彌補都早已是定局,可他不甘心,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打破這個局,再堅硬的玻璃也會被鐵拳打碎的。
過了好久,秦侗霆才動了動發白幹裂的嘴唇,沙啞的聲音艱難的喉嚨眼裡鑽出來:“易哥,你這樣太傷人心了吧?”
林易的所做所為實在讓人受不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話真叫人傷心,他好像前幾個月還叫過自己老公呢,叫的很親很柔,那軟甜的聲音像吃了蜜似的,那種感覺仿佛像昨天一樣剛經曆了似的。
現在呢?
他居然讓自己離他遠點,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可原諒嗎?
自己那時才19歲還是個懵懂的孩子正是懵懂無知的年紀,做的事都不經大腦,自己不可原諒一定是假的,他的不是故意騙林易,但自己是真的沒辦法全靠那3000萬救命,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他不會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可後面是懸崖,他隻有那唯一“活命”的機會。
瞧見秦侗霆一臉丢魂的模樣,白皙英俊的臉蛋被負面情緒搞得一塌糊塗、接近崩潰,那可憐小樣着實讓林易反胃,騙他時怎麼不想着他是不是也很可憐。
林易浮躁的挑了挑眉,冷嘲道:“秦公子,說實話。你就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嗎?你傻不拉幾的卷走我那麼多錢,如今又告訴我,你喜歡我,誰信啊?還有這都過去那麼些年了,我都不記前嫌了的放下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下呢?你現在裝癡情什麼用有?說真的,你這樣真不是東西兒,看見你這個樣怪反胃的。”
秦侗霆垂頭泣聲:“易哥,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從小到大從來沒這麼喜歡一個人,遇見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愛是這麼個回事,我以前确實不是個玩意兒,我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很想你。”
在無數個沒有林易的日子,他苦不堪言,白天讓自己不閑着,生怕一閑下來就會想林易,晚上他輾轉反側睡不着,因為一閉上眼神滿腦子都是林易。
如今好不容易讓他把人找到了,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秦侗霆滿臉悲傷,看的林易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心裡一片酸痛,原來秦侗霆他還想過自己。
他喉結滾動,幹笑了下,假裝風輕雲淡:“得了,對于你這号人呢?就是沒吃到嘴裡的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得到,然後抽幹他的血,抛屍。你說說你,家裡賊有錢,天天有人供着你巴結着你,如今卑微的求我跟和你在一起,是不是特别委屈特别憋屈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