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錢!”陸岑隐猛地打斷他,聲音尖銳。他不要這種冰冷的交易!他要的不是這個!
李廪淵的眉頭蹙起,帶着明顯的不耐煩:“那你要什麼?股權?董事會席位?你說,隻要不過分,看在……‘舊情’份上,我可以考慮。”
陸岑隐看着他眼中那赤裸裸的、如同對待生意夥伴般的審視,心口如同被重錘擊中,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無盡的悲涼和一絲微弱的、近乎天真的希冀。
他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帶着孩子般的脆弱:“我……我隻想要你……陪我吃碗長壽面。”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今天……是我生日。”
“哈!”李廪淵像是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絕倫的笑話,身體猛地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旁邊的酒櫃才穩住身形。
他擡起頭,眼中是徹底的、冰冷的、毫不掩飾的嘲諷和荒謬感,笑聲越來越大,幾乎笑出了眼淚。“陸總……陸大總裁!你這是在……跟我讨生日禮物?!”他止住笑,眼神瞬間變得比冰還冷,“不如……你現在就回去,好好補個回籠覺。夢裡……什麼都有。”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針。
“李廪淵!我們不該這樣的!我們……”陸岑隐被他諷刺得渾身發抖,試圖抓住最後一絲可能。
“那就永遠别再見面!”李廪淵猛地爆發出一聲怒吼,徹底斬斷了所有可能。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拉開辦公桌抽屜,從裡面抽出一張燙金的大紅請柬,帶着一種毀滅般的快意,狠狠摔在了陸岑隐腳邊!
請柬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上面兩個金色的名字刺眼奪目——李廪淵 & 于小琳。
“正好!”李廪淵的聲音冰冷刺骨,帶着一種報複性的殘忍,“下周一,我和于小琳結婚。陸總要是賞臉,歡迎來喝杯喜酒?也看看我‘欠收拾’的樣子,到底配不配得上于家?”
“你敢!”陸岑隐看到請柬的瞬間,目眦欲裂,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他不敢相信李廪淵竟然真的要結婚!他下意識地怒吼出聲。
“我有什麼不敢的?”李廪淵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殘忍的冷笑,“我能耍什麼花招?光明正大,合法合規。怎麼?陸總還想幹涉我的婚姻自由?”他逆着光站着,半邊臉沉浸在濃重的陰影裡,眼神晦暗不明,“真諷刺啊……明明當年先抛棄我、親手把我推開的……是你!現在……又在這裡裝什麼情深義重的大好人?!”
“李廪淵!你不要再說了!”陸岑隐痛苦地捂住耳朵,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些剜心的話語。
“不!我要說!”李廪淵的情緒徹底失控,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辦公桌一角,那裡放着一個被倒扣着的相框。
他像瘋了一樣沖過去,一把抓起相框!
相框裡,赫然是許多年前,他和陸岑隐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勾肩搭背、笑容燦爛的合影!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純粹快樂的見證!
“我沒忘!陸岑隐!我他媽一刻都沒忘!”李廪淵眼中燃燒着瘋狂的恨意,他高高舉起那個相框,如同舉起一把審判的利劍,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惡狠狠地摔了下去!
“砰——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如同心碎的回響。
相框四分五裂,玻璃渣飛濺得到處都是。照片上兩張年輕飛揚的笑臉,在碎裂的玻璃下扭曲變形,如同他們早已面目全非的關系和……那顆被摔得粉碎的心。
李廪淵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聲音嘶啞絕望,如同泣血的野獸:
“看見了嗎?!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他指着自己心口,指着照片,指着陸岑隐,“每一道傷疤!每一次背叛!每一次被抛棄的痛!我都他媽記得清清楚楚!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