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p.m.
雖然才剛比完賽,但主力隊友受傷的陰影籠罩在衆人心中,索性都聚到室内訓練室,訓練的訓練、陪訓的培訓——好方便第一時間見到從醫院回來的兩人問清楚情況。
突然,高橋南壹眼尖發現門口路過的幾人。
“吉川!克裡斯!你們沒事吧?!”
被他吼了一嗓子,室内訓練室裡其他沒注意到的人紛紛放下手中的訓練來到門口。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真的受傷了嗎?”“要休息多久。”
吉川苦笑着捂着自己的手肘,“我沒什麼大礙,隻是有點炎症,醫生建議休息一周。隻是克裡斯…”
“…”克裡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跟在兩個傷患後面的高島禮收起手機,“克裡斯,監督讓你上去一趟。”
“啊…我知道了。抱歉,大家,我先去一趟總教練室。”
看着沉默離開的克裡斯和高島禮,大夥的心沉了下來。
“到底什麼情況?吉川你說。”
“…抱歉,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克裡斯親自說比較好。”說完,也轉身離開。
“泷川,你知道…嗯?泷川呢?”“剛剛看他跟出去了。”“走!我們也去看看!”
…
片岡鐵心看着被醫生圈出重點的檢查報告,“肩胛下肌輕度撕裂、上臂旋前肌輕度撕裂,建議恢複時間三個月…這應該不是一場比賽就能造成的吧。”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十分笃定,“什麼時候出現問題的?”
太田社長一臉驚慌,“什麼?三個月!那比賽要怎麼辦?!三周後可是本大會啊!克裡斯,怎麼搞的這麼嚴重啊…”
“…”沉默。
片岡鐵心沉下臉,“克裡斯,如果今天沒有去檢查你的身體,你會一直隐瞞下去嗎?”
克裡斯摸了摸肩膀,沒有回答。
“你以為隐瞞傷痛是對隊伍負責嗎?這是最愚蠢的自我欺騙!棒球隻是人生的一部分,但身體受傷是無法逆轉的!
你在棒球日記裡寫,要和你父親一樣進入大聯盟難道隻是随便說說的嗎?如果你覺得球隊沒你不行,未免太傲慢了!
這三個月,先在二軍好好反省吧。”
“什、?!”門口偷聽的衆人還沒來得及驚訝完,最靠近房門的泷川翔先一步動作。
“(唰!)”總教練室的大門猛地被打開,“我有異議。”
‘诶?!’門口的隊員們看着洞開的大門僵在原地。
“今天能赢,克裡斯是最大的功臣吧,為什麼要剝奪他的背号?”
“翔?”克裡斯驚訝的回頭看去。
片岡面對突然闖入的泷川翔的質問,墨鏡下的臉色沉了沉,卻沒有回避問題,“他最大的問題就是隐瞞自己的情況!”
“這不是你的問題嗎?”
‘什麼?!’門外探頭偷聽的隊友們都要為泷川翔的大膽驚呆了——這是能說的嗎?他怎麼敢對監督不尊敬?!
“難道不是因為你把背号當作吊在面前的蘿蔔一樣随意拿取,所以隊員們才不敢說出受傷的事實嗎?”經常和森下前輩混在一起的泷川翔,多少也知道一些前輩們的逸事,比如比賽時球員一旦失誤就會下到二軍反省。
“喂,泷川,說的太過火了。”門外的吉川前輩小聲提醒。
泷川翔自顧自說道,“自我來到這裡一個月,從未見過有教練給牛棚裡的投捕們進行過指導。我未完成的指叉球還是森下前輩教授的。
投手的球技磨練和捕手的配球思路難道靠學生們互幫互助和自行領悟嗎?可是除了森下前輩私底下對我的教授,牛棚裡的氛圍也不是共同進步的友好呀。”反而因為所謂的王牌競争火藥味十足。
克裡斯和門外的投捕們陷入沉默。
泷川翔沒停,繼續道,“食堂沒有營養師的合理飲食搭配,每個人不管飯量先吃三碗飯。
肉和蛋白質呢?經費不足的話少打兩場練習賽不就有了嗎?先把隊員的身體養好才能更好的出成績吧?”
東清國摸了摸壯碩的肚子沉默了。
“沒有專業的訓練方法,就隻讓球員訓練過勞的、低效的訓練菜單,最後令他們在背号的壓力下隐瞞傷勢…一軍,作為離你最近的隊員,狀态不佳的情況你無法發現嗎?
三年級的前輩們畢業之後的進路找好了嗎?現在森下前輩可是在為升學考試苦惱。可是前輩們都沒誰都沒有提出來,仿佛在這裡談論進路就是罪過…
給隊員合理的訓練和未來的規劃,應該是你的責任吧?你作為監督、作為教師的素養呢?”
二年級的隊員們想到自己的情況,徹底說不出話來。
“能力不足就去學習,分身乏術就去求助!
給我負起責任來!當監督,不是帶着副墨鏡吓唬人,再打打教練棒就是監督啊!”
“…”四周安靜下來。
“說完了嗎?”片岡鐵心的臉上帶着墨鏡,讓人看不清他現在什麼表情。
“是,說完了。”泷川翔一口氣發洩完,現在也冷靜了下來。
“泷川暫停訓練一周,其他人,操場跑10圈。”
“這…”大家面面相觑本來還想幫忙求情,但還沒等人開口,泷川翔就先回應道,“我知道了。”
…
正選隊員們下樓都去操場跑步,泷川翔和克裡斯順着二樓連廊往宿舍走。
“翔…為什麼突然和大家說我肩膀的事?”
因為在下車時突然想到的,所以就說了,“不能說嗎?”
克裡斯默了默,發現自己的觀念和泷川翔似乎不一樣,加重了語氣告訴他自己很生氣,“這個是我的私事吧?說不說出來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那個時候你也不确認我是否受傷不是嗎?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起,不是會平白打擊隊伍的信心嗎?”
“?”
“你自己不也有堅持比賽到最後的時候嗎?那麼難理解我的想法嗎?你到底有沒有思考過再說話?”
隐約察覺到自己被罵的泷川翔回道,“如果你沒受傷,直接否認不就行了?”
“可…!”
“這種事情也不能說出來嗎?果然我不适合青道。
算了…克裡斯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什麼什麼肌撕裂,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不靜養會變得更嚴重吧。”泷川翔進了自己宿舍,對着陰沉着臉色的克裡斯揮了揮手,關上門。
一屁股坐在床上的泷川翔看着上鋪的床闆發了一會呆,迷茫了一會坐起身。
“唔…大城市…好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