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已經上了兩道涼菜,白向塵立馬将其推到謝卻棠的面前,希望能立馬堵住此人的嘴。
但謝卻棠也不吃菜,拿起筷子在裡面翻找一番,接着撂下筷子,歎口氣,“相好,和我吃頓飯就如此難受?”
吃個飯吃到快把酒樓給包了,白向塵頭大都來不及,但又怕自己把相好給惹着了,他立馬拿起筷子夾了口菜,遞到謝卻棠的碗裡,“三鮮脆,他家的招牌菜之一。”
謝卻棠很買這個面子,立馬嘗了口,他吃飯時動作也斯文得緊,半口菜硬是嚼了好幾下才咽下去。
“一般。”他語氣淡淡丢下兩個字。
“那嘗嘗這個。”白向塵又夾給他另外一道菜。
“我不吃這種菜。”
白向塵咬着後槽牙微笑,把這一筷子菜塞進了自己嘴裡。方才說自己沒有忌口的人是誰?他狠狠嚼兩下,把這菜當人咽入自己腹中。
接着又陸陸續續上了六七道菜,這雙人木桌都快要放不下了,但謝卻棠嘴裡還硬是沒誇哪兒一道菜好吃過,不是“一般”就是“難吃”。
終于,他一撂筷子,“不吃了。”
小二點頭哈腰,說吃飽了便好,剩下的菜就不做了。
謝卻棠靠坐窗邊,外頭吹來的風将他散下的兩縷碎發吹起,他手指在桌上點幾下,說道:“白小公子出手就是闊綽。”
“所以,你找一次人到底要花多少銀子?”
“噗。”白向塵方才正在喝茶,沒忍住把自己給嗆着了。
謝卻棠好心擡手在他背上輕拍幾下,白向塵立馬忍住咳嗽,朝一旁挪着凳子。被拍過的背仿佛有螞蟻在爬!
他知道今天若不說個什麼給相好聽,怕是脫不了手,隻好道:“你花多少,我便花多少。”
“這樣啊。”謝卻棠将手伸回,慢慢喝起茶沒再問下去。
桌上的菜最後隻吃了一半兒不到,且幾乎下了白向塵的肚,他覺得自己就跟喂貓兒似的,相好眼睛大肚皮小,吃了幾口就說自己撐了,想到這兒,白向塵突然腦袋一轉,問道:“妖怪要吃飯麼?”
“想吃便吃,不想吃便不吃。”謝卻棠說得随意,起來整理下自己的衣擺,俯身又将什麼東西遞到了白向塵的手中,“多謝白小公子款待。”
兩個人吃完飯後便分道揚镳,白向塵颠着手中那東西,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相好那人時好時壞的,這手鍊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好玩意兒。
不過,相好走前還提醒了他一句——“早睡早起,修身養性。”
“選上了!”
白向塵看見不遠處有群人圍着什麼鬧鬧嚷嚷的,走過去一看,果不其然是捕妖局一選的結果出來了。
“哎喲,這也算是吃上官家飯了。”有人陰陽怪氣道,但不知道被哪個榜上有名的給聽見了,立馬大聲說:“怎麼,你不吃是因為不想吃嗎?”
幾個人拌了會兒嘴,最後不歡而散,白向塵對此并不好奇,他過去瞥了一眼的原因,隻是因為他想看看,這李家殺魚王和周府看門哥,到底有沒有戰鬥到最後。
“白公子?”旁邊有個人喊住了他,白向塵偏頭,見一個歲數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男孩,手上拿着一塊兒牌子,正興沖沖望着他。
“您那日一個人,就敢站在台子上對着妖手頭子罵,真真是勇敢!”男孩兒語氣有些激動,把手中的木牌遞給白向塵看,隻見牌子正面寫着“給捕妖局的保護金喂了狗!”背面兒寫着“給大夥兒一個說法!”
白向塵點點頭,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你還小,别把這牌子舞到捕妖局家門口去了。”
男孩兒卻昂起頭,十分有志氣的樣子道:“我們幫派已經有很多人了!白公子如果願意來當我們的頭子,我們一定……”
男孩兒的嘴被白向塵捂住,他把那個牌子藏到自己身後,看着四五個妖手從不遠處往這頭走。
自從有那些呼聲之後,捕妖局常常派人到外頭巡邏,專門打聽有沒有人集中“摸黑”捕妖局,凡是被抓,都按滋事生非或擾亂地方定罪。
這法子确實起到了挺大的作用,但同時,也讓民衆對捕妖局的不滿愈發增多。
那四五個妖手見了白向塵後立馬來了精神,站在周圍,專門盯着他那一圈。
白向塵心裡冷笑一聲,拉着那男孩兒的胳膊就朝别處走。站得離他最遠的一個妖手反而跟了上來,白向塵繼續拉着男孩兒走,但身後的妖手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
他方才将那木牌兒藏得挺嚴實,一個字都沒露出去,難不成這妖手長透視眼兒了?
男孩兒的步子邁不了這麼大,隻好拼命跟上白向塵的腳步。誰知,身後那妖手居然跑了起來,兩人皆是一驚,将那牌子朝旁邊一扔,白向塵單手斜抱起那孩子就往巷子裡沖。
“白公子!怎麼辦!”男孩兒望着身後的妖手已經抽出了長刀,他頭上的帽子壓得極低,全然看不見眼睛。
白向塵沒空搭話,實在不知捕妖局的人最近怎麼都脾氣火爆,仿佛見他不拔刀都不痛快似的。
“白向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