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切,他們在正對屋門的那面牆前站定。
林薄閑:“進入淵獄的方法有很多種,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有時候是一個轉身,有時候是莫名其妙地踏入某地。”
“但一般在這兒,就隻有這一種,有點枯燥,忍一忍哈。”
陸瑞軒十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着,神情專注。
同一時間,傷疤男身周的各種儀器的屏幕上,顯現出許多不停滾動的數字和變換的圖像。
一道白光乍現,幾人面前的白牆向一側緩緩打開。
“一切小心。”陸瑞軒叮囑道。
幾人進入,身後的白牆消失。
在眼前的景象變清晰前,最先感受到刺激的是嗅覺。
陸瑞淇當即捂住鼻子,唔了聲:“好臭,誰家廁所幾百年沒沖了!”
隻見眼前是一所學校,陸瑞淇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不好!”
林薄閑亦壓低聲音對木久川道:“年紀越小的淵魔就越是難纏,一定要跟緊我。”
這時,幾人耳機裡同時傳來陸瑞軒的聲音:“喂喂喂,怎麼樣怎麼樣,聽得清嗎?”
林薄閑伸手按住耳屏:“聽得清,怎麼了?”
“你們一定要小心,我這邊檢測到,光是你們身處的這個空間裡,就有兩隻A-級淵魔。能量波動異常,無法定位,要麼是那東西神出鬼沒,要麼,就是它們此刻就在你們身邊!”
“兩隻?”陸瑞淇冷笑一聲:“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五感敏銳的木久川聳了聳鼻子,皺住眉,從口袋裡掏出帕子輕輕掩住鼻,道:“好濃的血腥味。”
陸瑞淇嘗試辨别,結果被更濃的臭味擊中,險些吐出來:“嗯,我隻聞到幾百年沒沖廁所的味道!”
林薄閑笑着将手搭在木久川肩膀上:“不錯啊,鼻子這麼靈。”
木久川面無表情地把肩膀移開,邁步朝前走去。
林薄閑愣了愣,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像是沒有想到,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表情恢複如常。
“啧,新來的,你、”陸瑞淇有些惱火:“老大,你管管他啊!”
首次出任務,木久川就單獨行動,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危險的。
但林薄閑不以為意。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道:“怎麼了?挺好的啊,勇氣可嘉,這位女同志,還不快跟上?”說罷追着木久川而去。
陸瑞淇又氣又無奈,隻得默默翻個白眼,咕哝道:“說跟緊一點的也是你,誇他單獨行動勇氣可嘉的還是你,什麼話都讓你說了。”
林薄閑在樓梯前追上木久川。
彼時,這位潔癖癌晚期的大少爺,正掩着鼻子,定定望着一樓往二樓去的平台。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林薄閑的肩幾乎要挨上木久川的。
以往若是如此之近的距離,木久川早撂挑子了。
可此刻的他,卻像是無知無覺,依然仰頭,定定地看着平台。
他拿着帕子的手緩緩放下,低聲道:“那兒有個人。”
林薄閑當即上前半步,半邊身子擋在木久川身前:“哪兒?”
正擡頭尋找,就見平台通往二樓的樓梯扶手上方,半截腦袋迅速撤了回去。
那腦袋探得實在隐秘,幾乎隻露了一點點腦袋尖出來。
若是一動不動,隻怕根本發現不了。
“跑了。”木久川語氣一緊。
“别跑!”林薄閑一聲暴诃,一步三個台階地朝上跨去。
剛踏上平台,樓梯上就速度極快地滾下一個黑影來。
林薄閑蓦地刹住車,一隻手張開,攔住了身後跟上來的木久川。
那黑影撞到樓梯對面的牆才停下,與此同時,木久川身後一陣疾風掠過,一把長槍帶着勁風在空中劃過一彎月牙。
幾乎是眨眼間,鋒利尖銳的槍頭,就抵住了那團東西的面門。
那東西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縮成一團,抱住頭抖個不停。
一般情況下,低級淵魔無自主意識,且不會單獨出現。
會單獨出現的都是已經擁有核體,形成自主意識的中高級淵魔。
見之必要人命。
還從來沒見過被吓成這樣的......
林薄閑往前一伸脖子,捏着殘月刃朝那團東西小心翼翼靠過去。
他伸出手,試探着扶着那東西的腦袋,強迫它擡起頭來。
看到它臉的那一刻,陸瑞淇頓覺無趣地收了長槍。
隻見這個穿着破爛校服的家夥,長着和那傷疤男一模一樣的臉。
隻是稚嫩得多,看起來像是小學時期的他。
它的五官十分詭異,原本應該是眼睛的地方此刻是兩枚黑色的紐扣,嘴巴用線縫得歪歪扭扭,像是一條巨大醜陋的蜈蚣趴在臉上。
臉色慘白慘白的,跟馬上就要白骨化了似的。
它擡頭看到幾人,唇角緩緩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話艱難地從唇縫裡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