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相觸,交換了體溫,兩個人都有片刻失神。
莊郁思擡頭,不可思議道:“買這麼多?又吃不完。”
“努力吃,或者送人都行,”宋時讓滿不在乎道。
莊郁思用雙手接過來糖葫蘆,然後放在裡面桌上,目送宋時讓到馬路對面。
接着沒過多久,宋時讓又從對面過來,提出要和莊郁思換班。
莊郁思說:“不差這半天,你照顧阿姨也累了,去睡覺吧。”
碰巧林月露發過來消息:「小賣部開在哪裡?」
莊郁思記得林月露說要過來,所以以為她是想先打聽清楚地方。
莊郁思:「茶水攤,橋對面。」
莊郁思:「有印象嗎?等等,我給你拍幾張圖發過去。」
林月露:「好嘞!」
莊郁思打開門出去,從常青樹底下拍了兩張橋,又拍了茶水攤,一并給林月露發過去。
她剛準備轉身回屋,就聽見不遠處高昂的叫聲:“郁思——”
莊郁思擡頭,眼神循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發現林月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橋上,現在正邁開了步子往過來跑。
“我還以為你明後天才會過來,”莊郁思接過林月露手裡的東西,拉着她坐到外面石凳上。
今天天氣不錯,風也小,所以不會覺得冷。
林月露坐下以後,莊郁思扔下一句“等着”,就轉身進到小賣部裡面。
宋時讓買的糖葫蘆太多,東西又放不久,壞了也太浪費,不如和人分着吃。
莊郁思本來也想給宋時讓兩串,他說他對這個不感興趣,所以就不了了之。
林月露選了一串草莓的,莊郁思讓她再選一串,她就又拿了一串山楂的。
莊郁思自己留了一串陽光玫瑰,剩下三串給薛紅樓、謝佳希和宋時遠正好。
林月露拆了包裝紙,一邊吃一邊咧着嘴笑,等莊郁思受不了看過來,她便抓住時機問:“宋時讓買的呀?”
莊郁思仿佛沒看見林月露故意的調侃,隻平靜點了點頭。
就在莊郁思以為林月露又要口出狂言時,她卻隻搖頭晃腦咬下一顆草莓,最後說了句:“挺好。”
“什麼挺好?”
林月露指着莊郁思手裡的糖葫蘆。
莊郁思坐下來和她一起吃,但顯然沒讀懂林月露的言外之意。
林月露嚼完嘴裡,方才開口,“郁思,宋時讓是不是沒告訴你這糖葫蘆哪兒買的?”
“不就是糖葫蘆嗎?”莊郁思沒明白。
“看來他是沒說了,”林月露笑,“糖葫蘆是很常見,味道可大有不同。就今天這個,我一吃就吃出來是三中門口賣的,賣糖葫蘆的大爺生意可好着呢,得排好久的隊。”
“最重要的是還得拉下來臉,去和人小孩兒搶吃的,宋時讓一次買這麼多估計把後面沒買到的孩子氣的牙癢癢。”
莊郁思笑出聲,果然人到了年紀,已經不大能體會到當學生時的心酸了。
“過年你怎麼安排,不回去的話,”林月露問。
“就抛開工作,好好休息一天,然後起來準備晚飯。對了,我那天可能和薛紅樓一起,上次摘草莓和你提到過。”
林月露說:“我記得,記得,但沒什麼印象。”
“正常,那孩子比我們小好幾歲,不是一屆的,”莊郁思又說:“小賣部裡面還有隻倉鼠,就是他養的。”
“我等會兒看看去,”林月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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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郁思估摸着時間,宋時讓補覺也該醒了,便準備提前知會人晚上不用給她點外賣,林月露來了她們去外面吃。
宋時讓沒回消息,小賣部窗口倒是來人了。
“需要點什麼?”莊郁思察覺到光線被遮擋,擡頭之前先問了一句。
“一根棒棒糖。”
熟悉的聲線落進莊郁思耳朵,她沒好氣睨了宋時讓一眼,身子後仰給他扯下來一根葡萄味阿爾卑斯糖。
“不回消息下來亂晃什麼?”
宋時讓眼睛朝裡掃了一眼林月露,然後很快收回來,不明所以笑道:“别這麼麻煩了,今晚上一起吃,當成歡迎新朋友。”
林月露總覺得宋時讓在最後三個字上下了功夫,有一種隻有她才聽得出來的挑釁。
對!就是挑釁!
莊郁思都可以,她主要聽林月露的意見,而林月露如今心裡正冒鬼火,宋時讓下的戰貼她怎麼能不接。
“好啊,”林月露皮笑肉不笑道。
“那就這麼定了,”宋時又問:“你想吃什麼?”
林月露:“不用那麼麻煩,就去夜市上吃燒烤就行。”
宋時讓一時間不知道人是怎麼想的,不是有仇嗎,竟然不趁機宰他一頓。
他笑一聲,說:“可以,等晚上出攤了過來叫你們。”
林月露看着人去了茶水攤,又才晃着莊郁思手臂道:“郁思,你說這是不是鴻門宴?你看見他剛才那表情沒,還有他和我說話的語氣,他是不是想找我算賬?”
唔,莊郁思知道固有印象實在是難以改變,她一兩句話可能也說不清,便道:“放心,不至于,你也别擔心,等晚上就知道了,而且夜市上那麼多人,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林月露一想也是,宋時讓就算真和她掐起來,看在郁思的面子上也不會鬧得太難看。
但最好還是不要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