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些站不穩的往後退了兩步,凜連忙扶住他的胳膊,凜無奈地歎了口氣,彎腰将白鳴從地上扶起。白鳴渾身顫抖,滿臉淚痕,卻依舊倔強地扭過頭,不願看他們一眼。凜半扶半拖地将白鳴帶回他的房間,輕輕把他放在床上,又默默為他蓋上被子,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凜的眼眶不禁紅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房門被緩緩關上,伴随着鎖扣落下的聲響,白鳴知道,自己被囚禁在了這個小小的房間裡。他換上懷湘縫的毛茸茸龍睡衣,蜷縮在床角,身體的疼痛和内心的委屈交織在一起,極緻的壓抑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望着窗紙透過的漸漸西斜的太陽,心中滿是絕望。
夜幕降臨,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白鳴的臉上,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他看着木制镂花窗,忍着疼從床上走下來,拿起書桌上的硯台,用力砸了上去“嘩啦”一聲,木制镂花窗被硯台砸出一個大口子,木屑碎片四濺。白鳴的手也被木碎劃傷,鮮血滴落在地上,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使勁用帶血的手指,一點點的把剩下的木頭掰了下來,他的呼吸沉重,随着木頭被掰下,冷風“呼呼”地灌進房間,吹在他冰涼的臉上。
白鳴繼續手上的動作,指甲在木頭的摩擦中泛白甚至有些剝離,鮮血順着手臂不斷流下,滴落在地上,洇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花。
白鳴終于将窗口清理出一個勉強能容身的缺口。他攀着窗沿,忍着身上的傷痛,費力地翻出窗外,他隻知道自己不想呆在這,就這樣沒有目的的往門外走去,他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樹枝劃破了他的睡衣,劃傷了他的皮膚,可他毫無察覺。寒風吹過,衣擺随風飄動。他的手還在淌血,血滴在地上,又被腳踩下,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腳印。
不知走了多久,白鳴來到了一條陌生的小巷。周圍寂靜無聲,隻有他沉重的呼吸聲。直到他走累了,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樹,就這樣縮在角落裡,頭有些暈,身上很疼,白鳴顧不上什麼,隻是這樣或許能讓他暫時逃離這個壓抑的牢籠,畢竟他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就隻能這樣縮在角落裡。
房間裡,亦和凜也不知呆了多久,亦總算是開口:“餓了這麼久了,給他送點吃的進去吧,他本來就瘦……”
亦剛準備了拿藥進去,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凜餐盤碗筷摔在地上的聲音,亦有些慌:“怎麼回事?”凜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驚慌:“鳴鳴不見了?”
亦剛一進來便看到,一地散落的木塊,還有随着窗台上碎裂吸着血液的木頭,亦的瞳孔驟縮,目光掃過那一片狼藉,落在窗台和地上凝固的血迹上,心髒猛地一抽。他轉身沖出門,與凜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驚惶與自責。
大嫂從旁邊的宅子裡面出來:“大晚上的,你們吵什麼吵?你們不睡覺,我們還要睡。”他們現在還沒有和大嫂家分家,所以平常都是住在一棟宅子裡面,隻不過兩家隔得很遠,軒也從那裡出來:“弟弟、弟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亦心急如焚,哪有功夫跟大嫂和軒解釋,可又不能完全不理會,隻能匆忙說道:“大嫂,軒哥,鳴鳴不見了,我們得趕緊去找他!” 說罷,便要擡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