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映出李折竹的面容。
平心而論,他長得很美。
昳麗奪目,眼型漂亮,瞳孔漆黑如點墨,鼻梁高挺,嘴唇很有肉感,看上去柔軟紅潤,一副很好親的樣子。
眼尾上挑,因為嘔吐和咳嗽,帶上一點绯色,眼睛濕潤帶一點淚光,顯得美麗脆弱。
“系統,我以前好像不長這樣,”李折竹問,“我這是魂穿到了别人身上?”
“我記得我以前……”他突然止住了話頭。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記憶有些模糊,他竟然記不清楚自己原先的長相了。
他仔細地回憶着過去,發現他的記憶好像被蒙上了一片霧一層紗,什麼都看不清記不清,他試圖強行回憶,隻收獲了頭痛欲裂。
他痛苦地抱住腦袋呻吟了一聲。
“這外貌你先用着,”061說,“你的事……有些複雜,以後我再告訴你。”
李折竹敲了敲頭疼的腦袋,敏銳地感覺到,他的過去好像不是被淹死那麼簡單。
系統既然不肯講,他又想不起什麼,隻能暫時放棄了探尋,與其瞎想一通,不如先解決眼下的難題。
規則四餐車那一條很明顯是錯誤的。
三選二排除了一個選項,那麼晚上要有光和看見貓叫乘務員這兩條有一條是錯誤的。
他決定先給自己一層保險,買一點照明的東西,以便于熄燈之後用得上,于是他回到卧鋪,等着推着小推車的乘務員路過這個車廂。
乘務員不負所望地來了,他高聲吆喝着:“瓜子飲料礦泉水……”
李折竹攔住他:“請問有手電筒嗎?”
乘務員看了他一眼,在淩亂的車底下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個很大的手電筒:“500。”
李折竹瞪大那雙漂亮濕潤的眼睛:“人民币?”
乘務員反問:“不然呢?”
奸商!
他憤憤地從錢包裡掏出5張紅票子遞了過去。
“有電池嗎?”他又問。
光手電筒裡的兩節電池怕是撐不到天亮。
乘務員又摸索了一會,扔出兩節電池:“就這麼多了,100一節。”
李折竹眼睛又瞪大漂亮的眼睛了:“我花了那麼多錢,電池不贈送嗎?”
乘務員扭頭就要走:“愛要不要,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他隻好又掏出兩張紅票子遞給他。
“還有别的需要嗎?”乘務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餐車的飯不能吃,但是人不能不吃飯,所以他買了一些面包泡面火腿腸。
等乘務員推着推車走遠了,他試着打開了下手電筒。
頓時,一束強光射出,覆蓋範圍極廣。它的功率很大,如果是一片漆黑的情況下,它應該能把這裡照的亮如白晝。
他坐回卧鋪,看了眼手機的時間,晚上9點54,離11點熄燈還有1個小時多一點。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軟軟的“喵嗚~”
他豎起耳朵,四處張望了起來,有小貓!
恰逢列車進入隧道,突然頭頂的白熾燈閃爍了幾下。緊接着,白熾燈驟然熄滅,整個列車陷入黑暗。
“不好意思,列車電壓不太穩定,稍等片刻……”廣播裡傳來聲音。
車廂裡一片漆黑,如有實質的黑暗籠罩着他,像是粘稠的黑色液體把他包裹在其中,壓抑又窒息,李折竹在黑暗中僅僅能勉強分辨出物體模模糊糊的輪廓。
突兀的,他看見了兩點幽幽的綠色,在暗夜中非常醒目,詭異而妖異。
那幽綠色閃光一瞬而逝,重新融入黑暗。
好像是貓的眼睛反射出的光線?
他向着那抹幽綠消失的地方試探着問:“咪咪?”
沒有應答。
車廂内窸窸窣窣地聲音此起彼伏,像是有怪物在黑夜中蠢蠢欲動,讓人産生濃重的不安。
白熾燈閃爍了幾下 終于重新亮起,車廂内恢複了光明,然而在燈亮起的瞬間,窸窸窣窣聲戛然而止。
他第一時間看向小貓的位置。
但是那本該站着小貓的地方空空如也,隻有藍色的地闆,仿佛那兩點幽綠從未出現過,隻是他的幻覺。
周圍的一切和滅燈前毫無區别,沒有窸窸窣窣聲,也沒有小貓。
李折竹想了想,把火腿腸掰成小塊放在地上,他是個貓奴,看見疑似小貓的動物就會忍不住讨好。
他坐回卧鋪,把手電筒放在手邊,他本來打算熬夜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頭腦昏昏沉沉,眼皮越來越重,他努力甩甩腦袋想要清醒,可還是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他的世界陷入了黑暗,他墜入夢境,渾然不知熄燈後車廂會變成多麼危險恐怖的地獄。
他做了一個夢,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似乎在一個小房子的客廳裡,入眼是一個小茶幾,對面的牆上挂着電視機,電視機正在播放新聞。
“c市再次驚現殺人分屍惡性案件,手法和兩年前的一起案件如出一轍......”
他看着電視機總覺得自己的視角不太對,似乎太低了?
他動動手臂,咦?
動不了。
他用盡全力将眼珠子向下看去,看見了毛絨絨的褐色的短短的沒有腳趾的腿。
他身上穿着白色小襯衫,外罩藍色馬甲,打着小領結,伸着毛絨絨沒有五指的小手臂——他好像是個毛絨玩具。
他在哪,怎麼變成玩具了?
突兀地,他的視線被擋住了,似乎是有人拿發箍套在他的腦袋上遮住了他的小熊眼睛。緊接着,他的身體懸空了起來,有人拿起了他,将他轉過來,面對着自己。
他眼前一片漆黑,隻能聽到對方的輕笑聲。他發不出聲音,隻好任對方為所欲為。
“小熊,”男人的聲音慵懶悠閑,“想不想換件衣服?”
他圓圓的短耳朵被修長的手指擺弄着,一會捏癟,一會揉一揉,手指還捏他的臉。
李折竹隻覺得一雙大手在自己頭上亂摸一通,然後那雙手逐漸往下......解開了他襯衫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