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折竹沒想到自己居然招惹了這麼多鬼怪,一時間有些無措。
大喊那個神秘男人讓他救命行不行?
窩囊的想法僅僅劃過了腦海一秒,他就振作起來,沒事沒事,麻煩已經惹下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笑臉已經率先出動,它們争先恐後地向他湧來,凝成實質的迷霧向前吞噬着車廂内的一切物品,它們翻湧着向前,李折竹飛速像相反的方向逃跑,隻見後方困惑的乘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迷霧包裹吞噬了進去。
血液從迷霧裡面噴濺出來,乘客們像是被什麼東西嚼碎了身軀,鮮紅的血噴濺到了旁邊的車窗和牆壁上,又被追趕的迷霧吞食覆蓋。
“嘻嘻......”鬼娃娃發出的笑聲緊随其後。
“哥哥,我們來玩老鷹捉小□□?”它突兀地閃現到李折竹的面前,晃着被吊起來的身軀,“被抓到會死哦~”
身後傳來破空聲,帶着泥土和血腥的氣息,他猛地向旁邊一閃,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他抽空回頭一看,隻見到一隻從迷霧中伸出的大手。
迷霧前面扭曲的笑臉還是直勾勾看着他,它們的腳步仿佛不可阻擋一般緩緩推進。
老鷹捉小雞?那保護他的母雞在哪?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這個問題。
大手再次向他抓來,上吊的鬼娃娃詭異的興奮的雙眼盯着他,它不斷地向前移動着身軀,看着他這隻狼狽不堪的小雞一次次和“老鷹”的爪子擦肩而過。
體力漸漸耗盡,他急促的喘息聲在耳畔催促着他停一停歇一歇,眼前陣陣發黑,血腥味從喉嚨深處上湧,随着每一次呼吸帶來疼痛感。
他絲毫不敢懈怠,随着奔跑車廂變得越來越冷,地上和車廂内都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寒冰,在地面上滑溜溜的,稍不注意就會滑倒。
他的餘光瞥到衛生間時,愣了一下。
那裡早已變成冰窟,冰冷冰柱從天花闆垂下,整個衛生間冰天雪地,隻有中間一點點縫隙可以站人。
賭一把,你就是那個母雞!
萬能的衛生間避難所啊,請發揮你的作用!
他猛地縮進衛生間那個僅能站人的小窟窿裡面,寒冰貼着他的皮肉,擦着他的臉頰和手背,冰冷堅硬的觸感讓他打了一個寒顫,他的臉頰凍得通紅,牙齒打顫。
那雙大手再次憑空出現,這時他才看清大手的全貌,是一個放大版的鬼娃娃,身材高大有兩三米高,一雙奇大無比的手向他伸來。
随着它的接近,李折竹鼻尖和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生怕自己找錯了地方,被鬼手揪出去大卸八塊。
它的手指在冰冷的空氣中漸漸停滞,它剛剛進入冰窟窿,手掌就就被凍成了冰,寒冷順着它的手臂向上攀沿,最終它的整個身軀都劃作了冰雕,僵硬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迷霧緊随其後,它蔓延進衛生間,可惜遇冷液化,最終化作黑水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
笑臉還在黑水上浮現,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凍成了冰塊,永遠的停留在了地上。
【追逐戰結束。】
系統判定音落下。
周圍的一切都如沙畫被風吹散一般消散,露出原本的面貌。
他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還坐在座位上,面前的桌面上的招鬼香早已燃燒到了盡頭,隻留一桌面的香灰。
他低下頭,看見......
——小小的鬼嬰蜷縮在他的羽絨服裡,趴在他的胸口上睡得正香。
他長舒了一口氣,摸了摸小鬼嬰的沒有毛發的腦袋,溫和地說;“哥哥帶你找媽媽去。”
它實在是很小,比一般正常出生的嬰兒體型要小上一圈,黑漆漆的身軀醜陋無比,冰涼的體溫凍得人一個哆嗦,但李折竹卻十分溫柔。
他就像對待一個真的、活着的嬰兒一樣逗弄了一下它,惹得它裂開醜陋的嘴角,露出一個看起來很可怖的笑容。
但李折竹神色如常,依然用溫暖的懷抱包容着小嬰兒,他穿過走廊,來到了放置女性屍體的地方。
小鬼嬰若有所感地睜開眼睛,好奇地看着這個世界,然後嗖嗖嗖從李折竹身上爬下,利落的爬到了地上,它像一隻小狗一樣在地上攀爬着,來到女子的屍體前,趴在她帶着深深的傷痕,被剖開的腹部,發出了一聲屬于嬰兒的啼哭。
“媽媽......”它說。
然後它爬入女子被剖開的腹部,鑽了進去。
随着它回歸母親的懷抱,系統發來提示音。
【恭喜您成功組裝齊全屍體,獲得積分1400,請再接再厲。】
終于解決掉最重要的主線任務,李折竹的目光看向下一個任務。
【主線任務:尋找并制服兇手(獲得任務積分800)和兇器(獲得任務積分200)】
李折竹發現尋找兇器似乎不是必要任務,因為尋找兇手和尋找屍體的總任務積分加起來已經超過了2000積分。
但他認為并不是這麼簡單,他所獲得的總積分扣除他使用的積分,正正好可以卡在2196積分下車,但前提是他再也不使用任何道具了。
制服兇手不用任何道具?他覺得他大概率做不到。
另外,兇器應該是刀具,既可以防身,也可以作為制服分屍者的工具。
李折竹思考片刻,決定先打開筆記本畫圖,然後問問神秘男人的意見。
根據抛屍“越大的肢體碎塊抛屍越遠,碎塊越小抛屍越近”的原理,他成功定位分屍者在小号車廂,大概在1-3号車廂裡。
然後他在紙上直接寫下一行字。
【你知道兇器在哪裡嗎?】
【照抄答案可不是好習慣。】
但比漫無目的的去找好,李折竹心想,反正男人肯定會告訴他。
就是不知道這回又會提什麼要求。
【叫聲老公來聽聽。】
對方的話一出現在紙上,李折竹的筆鋒瞬間歪了,在紙上發出嘶啦一聲。
盡管早有預料,但他還是有些咬牙切齒,他在尊嚴和便捷之中思考了一會,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先是吃了午飯,補充好能量,然後才開始在每個車廂尋找。
他以前就探索過一邊車廂,對車廂内部的情況有一些認識,大部分地方他都看過,除了......
他看向乘務室。
需要冒着危險進入每個乘務室查看嗎?
他果斷拿出筆記本。
【哥哥。】
【能不能告訴我它到底在哪個乘務室?】
他又在耳邊聽到了那聲輕笑,很輕柔,像是貓的小爪子輕輕撓過地闆,撓的人心裡癢癢的。
紙面上再次一筆一劃地浮現出一行墨迹:【你倒是會喊,不過我要聽你真的把這兩個字念出來。】
李折竹微微挑了下眉,他笑了一下,突然覺得誘惑一下對方也不錯,他清淺的笑容像是一朵剛剛綻放的睡蓮,溫柔甯靜,酒窩微微凹陷,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下垂,咬字又輕又軟:“哥哥。”
“還不肯告訴我嗎?哥哥。”他眼裡蕩漾着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