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話不多說,率先出手。
她身法輕盈,動作迅捷如閃電,騰轉挪移,衆人還沒看清楚她的動作,就見男子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衆人瞠目結舌。
“點穴。”她解釋道。
隻需要兩秒鐘,她就依次點了對方六個大穴,眨眼間就放到了一個高大健壯的壯年男子。
衆人騷動起來,議論紛紛。
“她真有這麼厲害?”
“不會吧,是齊大哥恰好摔了吧?”
“齊大哥怎麼會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那男子被說的漲紅了臉,臊得幾乎擡不起頭,他緩了一會才從地上爬起來,不服氣道:“不算,剛剛我還沒準備好,再來!”
然後擺好架勢,要和姬玉再打一場,勢必要扳回一局。
姬玉颔首,互相行禮,再次比武。
那男子啊的大吼一聲,率先狠狠地向她撞來,這一撞以女子的身闆一定會被狠狠撞飛出去。
隻見姬玉絲毫不慌,長腿一跳,高高躍起,正巧踩在男子的肩上,落地到男子的身後,男子撲了一個空。
她力量不占上風,不和對方纏鬥,隻依靠敏捷反複躲過對方的糾纏,避免近戰,隻是一味退讓躲避,偶爾纖細的手指在交手中點過對方的某處穴位。
她的動作快的隻剩一道殘影,男子幾次試圖擒拿住對方不成,心中開始焦灼。
大家屏住呼吸,看的聚精會神,幾乎不舍得眨眼。
就在他們以為勝負會戰平時,隻聽砰的一聲。
——突兀地,男子倒在了地上。
又是點穴!
這次衆人先是一靜,然後爆發出熱烈的、滿堂的喝彩聲:“好!”
“這姑娘真厲害啊!”
“太強了!”
姬玉站定,微微調息了片刻,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立正回到李折竹的身後。
“幹得不錯。”李折竹側頭沖她溫和地笑了一下,誇贊道。
“殿下,”顧茗松湊過來,不悅地去捏他的手指,“她剛剛用的那幾招我也會,你怎麼不來誇我?”
“你也是好寶寶,你也厲害。”他立刻回頭順毛。
不少人來打聽姬玉的名字,試圖和她搭話。
“姬玉姑娘,你明天還來嗎?”
“你好厲害,剛剛是用的哪幾招,教教我呗,我請你喝酒!”
“姬玉姑娘......”
強者走到哪裡都會被膜拜,尤其是軍營這種以實力說話的地方。
姬玉被衆人的熱情弄得有些無措,側頭看向李折竹,等候他的命令。
李折竹沒忍住笑了一下:“你想去玩就和他們去玩。”
旁邊的軍士們立刻歡呼一聲,然後圍着姬玉就開始喋喋不休。
晚上,李折竹累了一天,泡在了浴池裡,而在他的身邊,顧茗松正準備脫衣服下水。
突然,頭頂傳來咔嚓一聲,是極輕極細的聲音,耳朵不靈敏根本聽不到。
他下意識擡起頭循聲望去,正對上一隻秀氣的眼睛。
顧茗松看到那雙眼睛時臉刷就黑了,他咬牙切齒地穿好衣服,提着劍就沖了出去。
“姬玉,别以為你是殿下的人我就不敢動你!當着我的面偷看殿下洗澡,你當我是死的嗎?”十秒鐘後,門外傳來一聲暴喝,語氣森寒,讓人毫不懷疑顧茗松想殺人。
姬玉看着沖上來的顧茗松,默默把手中的瓦片放回去,正巧堵住了缺失瓦片的孔洞,她解釋道:“貼身保護主子,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是我的職責。”
“洗澡你也看?你給我滾!”顧茗松手按在劍柄上,額角青筋直跳,竭力壓抑着怒氣。
“你不要急,在我眼裡你們男人的身體和路邊的男人沒有區别。”她一闆一眼地回複。
“滾——”顧茗松怒斥。
緊急着,就是一陣乒乒乓乓短兵交接的聲音。
——他倆還是打起來了,而且這種場景早已不是第一次。
李折竹生無可戀地仰頭泡在浴池裡,覺得這兩個人簡直是天才,一個死心眼說是寸步不離那就必須寸步不離,一個占有欲超強,說不讓看那就誰也别想看。
他揉揉額角,夭壽啊。
終于,他把澡洗完了,他穿上衣服後兩個人的戰争才結束,顧茗松怒氣沖沖地去洗澡,而姬玉換了個地方繼續監視主子的一舉一動。
他回到卧室,窗外微風一吹,屋檐下的風鈴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音。
這些全都是顧茗松買的。
對方就像一隻築巢的燕子,不停地往自己的鳥窩裡叼他覺得新奇的好玩的東西,比如窗上剪紙,桌子上的草編的螞蚱,風一吹就發出悅耳脆響的風鈴。
他的目光落在床幔邊挂着的曼陀羅風鈴上,眼裡閃過溫柔。
“殿下,你看這是什麼?”他還記得顧茗松把曼陀羅風鈴拿回家時神神秘秘的樣子。
隻見對方手上是一個被材質很亮的紙裁剪出來的剪紙,用繩子上下穿起來,讓它可以挂在别的東西上,風鈴下面是珠子和流蘇。
然後玉白的手指輕輕一撥,曼陀羅風鈴光華綻放,像一朵急速綻開又枯萎和花朵,一圈又一圈旋轉,一次又一次開放,仿佛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又像綻放的摧殘星光,一下一下地閃爍。
這個小驚喜被挂在了床頭。
對方真的很喜歡布置自己的家,把原本簡潔冰冷的房子布置的充滿生活氣息,又溫馨又舒适。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惬意。
——直到晉國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