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折竹被一夥圍在一起的人吸引過去了。
他們吆喝着,嬉鬧着,時不時發出哄笑聲。
他走近一看,發現這群人在賭錢。
“殿下,來玩兩把啊?”有人喊。
他盛情難卻,就解下零錢袋,和他們玩了幾把。
結果不出意外,全輸了。
“殿下運氣不好啊,哈哈哈哈哈。”周圍一片笑聲。
他也不惱,隻是拍拍手,抖抖錢袋子:“都輸幹淨啦。”
然後笑着離開。
初夏的微風暖暖的,又不悶熱,十分舒适。
他坐在角落裡,看着這群人熱鬧,一口一口喝着酒。
突然,他的肩上搭上一隻手。
他回頭一看,是顧茗松。
“殿下運氣好差啊,不如叫上我,我帶你赢幾把?”對方在他身邊一撩袍角坐了下來。
“算了算了,就當作給他們發獎金了。”他喝醉了,居然連現代的用語都講了出來。
“我從小運氣就不好,”他眼睛閃着細碎的光,語氣雖然是淡淡的自嘲,卻是十足的懷念,“從小吃冰激淩,冰激淩球一定會掉到地上,上課老師點名抽查,哪次我不會哪次偏偏就叫我,連下水救個小孩,也能碰上水草纏住腳這種事。”
他笑了笑:“倒黴死啦。”
顧茗松伸出鹹豬手去摸他的手,捏了捏道:“手不涼,應該不冷。”
“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他嗔怪道。
“知道啦,你運氣差,但是沒關系,我有個好東西送給你,可以轉運。”
說罷,對方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東西,伸手将那東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指輕輕蹭過脖頸柔軟的肌膚,帶來微微的癢意。
李折竹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個紅繩穿起來的小木牌,木牌不厚,他摸了兩下,發現上面塗着木蠟油,看得出主人保養得很細心。
他摸了摸上面的字迹,就着夜晚昏暗的燈光,看清了上面刻着的内容。
正面刻着平步青雲,反面刻着平安順遂,字體不算好看,紅繩也很普通,看起來在路邊也隻值幾文錢一個。
但是很快,他意識到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街邊随處可以買到的木牌。
因為在角落裡,用小篆刻着的茗松二字。
刻痕有些歪斜,可見雕刻者在雕刻木藝上并不熟練,但看得出十分用心,花紋雕的很細緻,一看就花費了很多心血。
“幸運牌,能給你帶來好運,送我木牌的人說的。”顧茗松道。
“這是别人親手雕了送給你的?”他摸着刻痕問。
“嗯,是我的家人。”顧茗松提起那位家人,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十分溫柔的神色,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仿佛觸及到了内心最柔軟的地方,他的笑意像是一朵忽然綻放的花,稍縱即逝,又分外刺眼。
他很少露出這種表情,這種表情除了面對李折竹,從沒有對第二個人露出過。
李折竹突然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就像是他的所有物,從來都是被他一個人占據,突然有一天,這個所有物破土發芽,抽條成長高,枝葉繁茂蔓延到籬笆......
——然後紅杏出牆了。
他無意識攥緊木牌,指尖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
“哪個家人給你的?”他不由得十分在意。
他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七上八下些什麼,但是心裡卻覺得卡着一根刺,讓他難受。
“殿下,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對方看到他這個急躁的模樣,十分驚奇,挑挑眉,語氣洋洋得意,帶一點撒嬌的粘膩尾音,像是吃到了糖果的孩童,嗔怪道,“還說你不喜歡我,什麼醋都吃。”
李折竹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他懊惱自己怎麼占有欲突然變得這麼強,平複了一下心情,語氣變得緩和:“所以是哪個家人送你的,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顧茗松正要開口,可臉上突然出現茫然與空白,他的眉毛緊緊蹙起,努力思索可還是想不出答案,隻露出十分苦惱的表情。
然後他啊的一聲,把頭啪的一聲倒在了他的膝蓋上,“我忘了,我想事情想的頭好疼,你得給我揉一揉。”
說罷,把頭枕在李折竹的膝蓋上,死活不起來了。
李折竹有些無奈,伸出修長白淨的手指,柔軟的指腹按在對方的太陽穴上,不輕不重地按摩着。
“你不想告訴我就直接說嘛,裝什麼傻。”
“沒有騙你,”把頭枕在他膝蓋上的顧茗松低聲說,“是真的忘了。”
他苦惱的很,兩條細長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真的想不起來了。”
李折竹若有所思,沒再追究。
顧茗松從上個世界就一直在他的身邊,他懷疑對方和他一樣是個任務者,隻是被抹去了所有記憶,所以他隻記得他有個重要的家人,有個很珍視的木牌,其餘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同病相憐,他的記憶也是大片空白。
所以木牌到底是誰刻的?
他糾結的想,既然這個木牌都送給他了,那說明也不是特别的重要,至少這個家人目前來說沒有他重要......
【叮咚,你獲得重要道具,幸運之果成熟中......】
突然,系統提示音響起,打破了甯靜。
他吃了一驚,幸運之果?
這是什麼東西?
他點擊查詢。
上面隻有一行字。
——這是來自顧茗松的神秘饋贈,幸運之果成熟後會為你帶來好運和驚喜哦~請珍惜這個果實,它可能會在關鍵時刻挽救你的生命!
聽起來是個好東西,就是得等成熟了才能用。
好東西不嫌多,他立刻收下了這份饋贈。
隻是顧茗松知道自己能送道具嗎?
要不自己再多開口管對方要點什麼,萬一還有神秘饋贈之類的驚喜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