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婵垂在身側的手捏緊，血色豎瞳裡蘊含着滔天怒火。

王道驚慌失措的用雙手捂着嘴，縮在床角。

在她還以為今天要完蛋的時候，就看到路婵重新拿起挂在牆上的藥，面無表情的喝完後，在馬車出口處坐了下來。

房間瞬間變得的安靜。

王道心底瞬間慌亂了一番，她還以為路婵又會像之前那樣對她又親又啃……沒想到今天……

路婵蹲坐在地上，蜷縮着雙腿。王道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用手扣着被子。此刻外面已經天光大亮，而馬車裡被簾子遮擋相比較外面而言，仍是微暗。

“王道，你是不是喜歡他。”路婵聲音既冰冷又沙啞。

王道頭一次聽路婵叫她全名，有點不适應，手指用力的在被子上面扣了扣，她應該怎麼回答?說不喜歡會給路婵留有希望，說喜歡她自己又不喜歡……

拒絕路婵那麼多次了，她是不是沒有過一次清楚的拒絕?王道不記得了，但她知道今天是一個好機會。

“對，我喜歡他，”王道點了點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很小的時候就來我身邊保護着我了，我……”

“别說了……”

路婵别過頭沒有看王道，而是起身離開了，離開之前說了一句話。

她低聲說道:“你隻能是我的，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

路婵走後，王道看了看她剛剛坐在地上旁的小水珠，應該是路婵别過頭後留下的，又哭了……路纏纏真是一個愛哭鬼，王道捏了捏手指，她有點心疼怎麼辦。

可她們都是女人，有點愁人啊……

——

馬車白天趕路晚上休息，經過早晨的鬧劇之後，馬車上靜悄悄的，德琳坐在桌子旁，看了看在她旁邊“悠然自得”的王道，又瞅了瞅坐在馬車外面“看風景”的路婵，兩個人雖然看似都很自然，但這氣氛很微妙啊。

德琳什麼都不敢問什麼也不敢說，坐在一旁擺弄着上次給自己孩子買的玩具。

過了一會兒，德琳像是聽到了什麼似的突然擡起頭，剛要起身去掀簾子時，路婵進來了。

“怎麼了？”王道看着德琳突兀的動作問道。

路婵看了王道一眼，對已經德琳站起身的說道:“前面有一大群人。”

一大群人？難道又是來殺她們的?

“是殺手嗎？”王道看着路婵雖然眼裡的血紅下去了，但瞳孔還是豎起來的，聽到有人後緊張的問道。

德琳皺着眉掀開簾子往外看一眼，發現隻是普通百姓後，松了一口氣，雖然她不怕麻煩，但也不想天天被人追殺。

路婵仍舊看着德琳，硬邦邦的說道:“不是。”

王道走到路婵身旁，在德琳和路婵中間，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發現是十幾個老弱病小，接家帶口的，身上還有許多家具，像是難民。

路婵看着王道在她們中間站着但是離德琳很近，眉頭還沒皺，德琳自己直接下意識的站遠了。

路婵裝作不在意的扭頭。

德琳:誰信……

難民們聽到馬車壓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扭頭看到王道她們的馬車後，連忙給她們讓出中間的大路，跪在兩邊低着頭不敢說話。

王道買的馬車不算華麗，但在這個時代也差不多算是貴族能用的上了，而西方貴族不把普通人當人……

王道看到外面的景象抿了抿嘴。

馬車跑到難民面前，路婵讓馬車停了下來，她拿着一袋米，分成好幾份，想要發下去。

王道看到後直接攔住，抓住路婵的胳膊對她搖了搖頭，“我看她們都沒有帶鍋，而且對于她們來說在路上燒火做飯還是奢侈的，拿餅去吧。”

她接過路婵手裡的米，拿出十幾張大幹餅給路婵。

路婵扭頭不看她，手裡僵硬的拿着王道塞給她的餅下去了。

王道也跟着下去，扭頭對想一起跟着下來的德琳說道:“琳琳你先在馬車等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背井離鄉，你還懷着孕，萬一是疫病就麻煩了。”

西方疫病向來比較厲害且控制不住，王道皺了皺眉，緊跟着要下去。

德琳聽完後笑了笑，反而是路婵聽到後直接把王道推了回去，王道一臉懵的看着對方，德琳看着她們倆笑了笑，直接下來又把路婵推了上去。

王道又一臉懵的看着德琳，德琳微微一笑，對王道說道:“她的眼睛，你的身體，我的身份。”路婵眼睛還是豎瞳會暴露，王道是人類的身體，更加容易感染，而我是龍族不怕。

外面的難民還跪在地上，低着頭瑟瑟發抖不敢擡起頭，還沒有人看到路婵的眼睛，不過路婵給他們發東西後就不一定了。

王道隻好拉着路婵坐在馬車上等待，期間她還想看看德琳在外面怎麼樣了，想去拉窗簾，偷偷看看，被路婵抓住手腕制止住了。

她無奈的回過頭看了路婵一眼，發現路婵還是冷冰冰的，但是握住她手腕的手卻沒松開。

王道有心想讓她松開，但是一想到早晨剛把路纏纏哭，害怕把人又給惹毛了，就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