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雅努薩波利斯的缇寶、缇安、缇甯,黃金裔的信使,承載雅努斯神權的半神——對你們施以祝福!”
“願命運向你們展現善意的面容,封鎖每條通向死路的歧途——敞開每扇通向勝利的大門!”
……
“哇哦,”開拓者看着眼前的斷壁殘垣,“眼前一亮,還沒來得及看清,睜開眼就換地方了。”
永夜中的懸鋒昏暗,萦繞着腐敗氣息,蒙塵令人忍不住揮手于鼻翼下。
“……比想象中安靜得多啊。”白厄四下張望,“沒想到時移世易,連尼卡多利的腹地都在潰散邊緣了,一個它的眷屬都看不見。”
開拓者掏出球棒,點了點手:“沒事,以我的經驗,路上肯定有怪,到時候就熱鬧了。”
我也打量着周圍,汲取信息與記憶作比。
這個路口……令我本就因為看到懸鋒城回想起那段,空氣裡滿是煞筆歐利龐氣息的歲月,而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雖然說似乎到哪都不怎麼喜歡吧……但鬥技場某種層面還是排在較前列的。
「願戰火永燃,願鋼鐵長鳴,願熱血不熄」
那于光曆2523年正式完工,距今兩千四百餘年的鬥技場,不知在尼卡多利的瘋狂中還留存多少。
“懸鋒城曾是每一位戰士的向往之地。”如今卻這幅模樣……白厄感慨頗深。
我面無表情:“除了戰士,别人都罵的。”
哪怕是在強者為尊的紛争世,懸鋒名聲也就比一些更不當人的要好一點。畢竟人家敬仰強者是為了圖一個庇護,這方面懸鋒表示隻想打仗。
畏懼當然有。例如,曾經信仰尼卡多利的懸鋒和信仰艾格勒的布利薩因泰坦而加倍結怨。布利薩打不過,求助雅努薩波利斯的神谕。
雅努斯的輔祭表示要集結更多力量才能挫懸鋒銳氣。布利薩信了,散盡國财拉攏周邊城邦。
結果懸鋒打過去時,這些拉攏的城邦直接投降俯首稱臣,沒幾天布利薩就亡國了。
懸鋒威望是很大,但别的吧……布利薩成了一個笑話,這些俯首稱臣的城邦之後也讨不到什麼好——你不能指望一個隻想打仗的移動要塞搞什麼庇護。
鬥技場裡自己人都殺,還指望什麼。
名聲好才有鬼了,有實力但這實力隻用于紛争,老實的山之民都被抓去當奴隸,這樣高速運轉的懸鋒對翁法羅斯其他城邦來說基本等于災難。
都被逼到去寫尼卡多利情史,造謠這位紛争泰坦是敗犬,以發洩對懸鋒的歧視、敵意與不滿。
是的還有歧視,畢竟懸鋒人的犟種觀念和莽夫特質在正常人眼裡真的很煞筆。
疑似一腳踩到雷點的白厄:“……”
他試圖補救:“恩……對普通人來說确實是希望遠離紛争,但至少戰士向往?”
“呵,不排除有正常優秀戰士,但大部分都是犟種煞筆。”
白厄:“……”
他還在掙紮:“也是……至少跟着萬敵的……”
我一聽就怒了:“那些更是該死!煞筆就算了還連累王!既要又要的混蛋!”
煞筆!一群該死的煞筆!每次陷入絕境王将他們遣往安穩陣地,自己留下來孤身一人以死繼戰,這群煞筆罵戰不旋踵邁德漠斯侵奪了他們的榮耀。
壽終正寝的還在臨死前怨怼邁德漠斯。
有人求着你們跟随邁德漠斯嗎?精神無法獨立行走的巨嬰,既想找個信仰寄托又想事事順心,不讓他們去送死就怨氣沖天,有本事喊一句“我不認可這樣的懸鋒王儲”然後脫隊自己去單幹啊!又不是沒有人選擇離開,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懂嗎?
行軍打仗本來就煩,軍備糧草,敵軍情報,路線環境,生存天氣……哪樣不需要謀劃?
王在前線浴血奮戰,赫菲斯辛他們幾個各司其職,我活成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連軸轉。
結果扭頭一看孤軍隊伍裡面有人——甚至是不少人——實名辱罵邁德漠斯?要不是忙得昏天黑地這些人隻是怨不是造反……實在沒空沒心思搭理……要不是這樣看我搞不搞他們就完了!
我靠越想越一肚子火氣,來到懸鋒城想起歐利龐這個大煞筆隻是膈應,現在想起這群小煞筆全是怨氣。
白厄:“……”
藍白奇美拉安靜不吱聲了。
這還是他想象中的那種,那種尚武,由悍不懼死戰士組成的榮耀城邦嗎……
白厄看向萬敵求助,兄弟你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啊,你肯定想說點什麼對吧?在懸鋒城當着你這個懸鋒王儲的面罵了懸鋒、懸鋒戰士還有跟随你的懸鋒孤軍,你真的不想說點什麼嗎?
萬敵:“……”
他微微偏頭,錯開和奧赫瑪救世主的對視。
誰開的話題誰負責,他可是一句話都沒說,挑釁的時候不是很能嗎現在繼續上啊。
這懸鋒城,可真懸鋒城啊。
“我們,還打尼卡多利嗎?”開拓者舉起球棒試探,要不路上抓幾個怪揍揍?打一頓多少能洩點火氣?
“沒錯沒錯,正事要緊。”白厄得救了般附和,幾個大跨步跑去缇安老師那邊叮囑,“缇安老師,前面危險重重,你留在這裡,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我們完成使命就會回來,到時候再麻煩你使用「百界門」,好嗎?”
開拓者也湊過來:“是的,缇安老師你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們隻是去買幾個橘子。”
“明白啦。好好躲起來,不讓壞人找到!”缇安自信,然後轉向開拓者,“小小灰不要這樣哄小孩,買橘子這種話怎麼可能騙得到缇安!”
開拓者低頭。我走過去,寬慰地拍拍,神情悲憫:“快進到再也不玩抽象了,第一,沒人懂我的幽默。”
“……”白厄等了一會兒,沒忍住,“第二呢?”
我:“……”
開拓者:“……”
我低頭。開拓者寬慰地拍拍,神情悲憫:“第二,真的有人當真以為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