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好漂亮啊，以後還會來嗎？”

“會啊，想來就來。”

“那要是分手了怎麼辦呀？”

“那我就自己來，來橋上想想初中狼狽的相遇，想想高中三年的暗戀，想想大學的告白，想想分開一年的流離，再想想現在。然後收拾好心情，回到城市好好生活，再等一年。”

“再等一年？”

“是啊，不等不死心。”

“一個人真的能等另一個人那麼久嗎？”

“會啊。”

“這像小說一樣，太夢幻了。”

“你本來就是寫小說的，你曾經說過‘愛意永不凋謝，浪漫至死不渝’現在為什麼不信了呢？”

天橋的風吹得很舒服，鐘意靠着圍欄一時沉默了。她心裡五味雜陳，目光不自覺看向遠方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楊誠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但也沒有再作出一些虛無缥缈的承諾說話，他無言片刻，牽起了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有的，我們就是。如果這是一本小說，那你肯定是最好的女主。”

聽到這話，鐘意心頭一暖，輕笑着調侃出聲:“你這不給自己貼金說自己是男主呢？”

“也有可能是最深情的男二。”楊誠笑着回話：“但不管是哪個，都很愛很愛那個初中操場上幫他出頭的女孩。”

……

“這樣啊……”

“嗯。”他将她攬入懷中，他的聲音很小，很容易就湮滅在微風裡，但鐘意捕捉到了，他說……

“時間很久，我已經分不清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但是不管哪個，很愛就是了。”

天橋的風很涼，他的懷抱很暖。

一

初中時，他們生活的環境還是平房。

那年初三，鐘意坐在後排位置上，手摩挲着試卷，頭卻在看向窗外。

蟬鳴聲在耳邊響個不聽，天空是藍的，白雲飄渺，太陽高高懸挂，風吹動茂密的樹葉帶來些許清涼。

鐘意舒服的眯了眯眼，她很喜歡這陣風，吹的人很惬意。

但沒惬意多久，她就感覺有人給了她當頭一棒。

下意識哎喲一聲，她轉頭去看，就見顧瑤放大版的臉。

被這人一突臉，鐘意屬實被吓了一跳。她戰術性後仰，一臉警惕：“你幹嘛？”

顧瑤晃了晃手裡的試卷：“我講題你走神，怎麼着？不想中考了？”

嘴裡說着，顧瑤一臉不滿的把試卷丢到桌上，頭發一撩，看鐘意的目光要多不滿有多不滿。

被卷成筒的試卷慢慢展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顧瑤寫得重點。

顧瑤的字很好看，鐘意默念了兩行，無奈輕歎口氣，她伸手攬過顧瑤的肩，人朝她懷裡一倒：“我知道錯啦~但是真的好累，我們能不能先睡一會兒在上課？”

“你又困了？”顧瑤詫異的一瞬，揉了揉額頭：“一天到晚你怎麼這麼多覺要睡。”

鐘意聞言也不反駁，嘿嘿笑了兩聲：“春困秋乏夏打盹嘛~”

顧瑤有點無語，但也無法，正想妥協，就聽見班級門口有兩個人喊了她們一聲。

二人同步看去。

就見兩個穿着初一校服的小子站在門口，鐘意眨眨眼，沉吟片刻擡頭看向顧瑤：“那倆是不是你弟同學？”

“是啊，這時候來幹什麼，總不會是那小子又找事了吧。”

鐘意認出來了，顧瑤自然也認出來了，她嘀咕一聲，對着那二人揚了楊下巴，示意自己聽見了說事。

“你弟在操場和幾個初二的打起來啦。”

這話一出，鐘意好像聽見顧瑤用氣聲罵了一句什麼。她沒忍住笑出聲，手拍了拍顧瑤的肩：“初一杠初二的，你弟有前途。”

“滾蛋。”顧瑤沒心情和她插科打诨，伸手将鐘意推開，袖子一挽，氣勢洶洶的就朝操場沖。

見她真出去了，身為朋友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鐘意也就趕忙站起身跟了上去，走到門口還沒忘了和前排一臉擔憂看向她二人的一個姑娘做了個goodbye的手勢。

外面要比教室熱的多，二人趕到操場就率先出了一身汗。

空蕩蕩的操場，中間扭打在一起的幾人屬實顯眼的很。

顧瑤看見顧秋被人按在地上掙紮不占上風，心裡一急校服一扒就直接沖了上去，一腳将人踹開。

見她架勢這麼勇，鐘意原地張了張嘴，随即轉頭去了器材室挑了個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