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有鳥兒飛過，她擡頭看着勾了勾嘴角，側頭看向楊誠：“這裡好漂亮啊，以後還會來嗎？”

“會啊，想來就來。”楊誠低頭看向鐘意，回答的理所當然。

但這份理所當然，鐘意卻并感受不到開心，她側頭看了看身邊的楊誠，心裡卻實在沒底。

他們離對方實在太遠了，城市太小，楊誠這樣好不容易走出去的她自然不會想讓他回來。

可是自己又是家裡的獨生女，如何能離開的了自己的父母，去那遙遠的别省。

心中想着，她擡頭又看向遠方，像是再開玩笑又像是再試探的詢問：“那要是分手了怎麼辦？”

這話讓楊誠沉默了，他勾了勾嘴角，苦笑一聲，擡頭看向眼前一望無際的河川：“那我就自己來，來橋上想想初中狼狽的相遇，想想高中三年的暗戀，想想大學的告白，想想分開一年的流離，再想想現在。”

他側頭看向鐘意，頓了頓把剩下沒說出口的話說完，語氣盡量放的輕松了一點：“然後回到城市好好生活，再等一年。”

最後一句話像一記重錘，鐘意覺得心髒傳來一陣鈍痛，她咬咬唇擡頭看向楊誠：“再等一年？”

楊誠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專注，一如既往地認真：“是啊，不等不死心。”

可我會愧疚啊，楊誠……

你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以把所有的時間浪費在我這個沒有結果的人身上，這不對……

鐘意心裡暗暗念着，她眼眶有點濕潤，但把淚咽了回去。

這麼好的天氣，不可以掃興。但是……

“一個人真的能等另一個人那麼久嗎？”

她終究沒忍住，問出了口，但心裡的那點僥幸，被楊誠斬釘截鐵的回答擊得粉碎。

“會啊。”

見他說得認真，鐘意低下頭，她輕歎口氣： “這像小說一樣，太夢幻了。”

為什麼這麼夢幻的事偏偏落在了我身上，卻不能一路順遂直接美滿。

她話沒有說完，楊誠自然就沒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隻當鐘意是對自己不自信，于是低眸看着她開口： “可你本身就是寫小說的不是嗎，你曾經說過‘愛意永不凋謝，浪漫至死不渝’現在為什麼不信了呢？”

“……”

天橋的風吹得很舒服，鐘意靠着圍欄一時沉默了。她心裡五味雜陳，目光不自覺看向遠方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楊誠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但也沒有再作出一些虛無缥缈的承諾說話，他無言片刻，牽起了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有的，我們就是。如果這是一本小說，那你肯定是最好的女主。”

聽到這話，鐘意心頭一暖。

也罷，多說無益，不如珍惜當下。

心中想着，鐘意擡頭看他輕笑着調侃:“你這不給自己貼金說自己是男主呢？”

“也有可能是最深情的男二。”楊誠笑着回話：“但不管是哪個，都很愛很愛那個初中操場上幫他出頭的女孩。”

初中時的經曆襲來，鐘意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的開口：“這樣啊……”

“嗯。”楊誠将她攬入懷中，他的聲音很小，很容易就湮滅在微風裡，但鐘意捕捉到了，他說……

“時間很久，我已經分不清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但是不管哪個，很愛就是了。”

……

“我也愛你。”

天橋的風很涼，他的懷抱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