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笙輕笑兩聲：“那段日子确實很好，我也特别羨慕你們，如果可以，真希望我也很想打打鬧鬧，跟你們一起進一次辦公室，聽一次訓。”

“得了吧，這有什麼好的。”鐘意喝完一口，又拿着水杯碰了一下闫笙的杯：“你可是真真正正的三好學生，我還羨慕你呢，永遠都這麼自持冷靜。”

闫笙對此笑了笑，她低頭飲了口水，不置可否。

說是這樣說，但到底也是因為家教太嚴，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被爸媽盯着。闫笙心裡大概多少是有點壓抑的。

但事到如今，所有的安慰都顯得不痛不癢，畢竟最難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

而且鐘意是真的羨慕闫笙，從小的自持讓她出落的落落大方，這份氣質是别人觸目不可及的。

要說心理，鐘意自認為闫笙是沒有的，畢竟有她和顧瑤在，闫笙的心理一直都很健康。

……

“你不也很讓人羨慕嗎？”

聊到昏昏欲睡時，顧瑤的話傳入鐘意耳中，鐘意愣了一瞬，側頭去看，就見顧瑤看她看得認真。

她說：“一段令人羨慕的愛情，父母對你的寵愛，朋友對你的包容，你已經打過了多數人了。包括我。”

“你？”鐘意表情有點迷茫。

“嗯。”顧瑤點頭點的認真。

話題點到為止，幾人收拾好，趟成一排準備睡覺。

顧瑤睡在中間，鐘意在邊上沉默片刻，最終側頭環住了顧瑤。

對于她的親昵，顧瑤選擇了默許，她手摟住鐘意，與她相擁而眠。

對啊……她怎麼忘了，顧瑤之所以會到别的城市，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父母離異了。

顧秋跟了爸爸，而她跟了媽媽離開了城市。

若是一開始就家庭不合也就算了，偏偏她出生在父母最相愛的一年，連她的名字都包含了父母對彼此的愛意。

可惜愛意終究沒能長久，在她大二那年，父母終于在吵完一架後和平分手各赴遠方。

羨慕她什麼呢……

羨慕她父母還在一起，雖然平常會有吵鬧，但終究還是沒有分開吧……

可是……

鐘意朝顧瑤懷裡蹭了蹭，附在她耳邊輕聲：“其實我爸媽也鬧過很多次離婚了，你沒必要羨慕……”

‘我’字還沒出口，她人就被顧瑤徹底攬入懷中。

她聽到顧瑤對她耳語：“好了睡覺。”

顧瑤再說：“都過去了，小意。答應我，就算活得再苦，也要活下去。你要于人間苦難的水火中，救自己千千萬萬次。”

“……”

鐘意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她就是很愛哭，身邊朋友稍微說兩句真心話她就容易濕潤了眼眶。

有時候她自己都在想，難不成她也是來人間還淚的嗎，等淚還完了，是不是就該消失了。

“好了，睡吧，闫笙在旁邊呢，别讓她擔心。”

顧瑤抽了兩張紙，幫鐘意把淚擦去，手輕輕拍着她的背，默默哄她睡覺。

這一夜算不上好眠，但也比之前強。

因為比起無數夜裡斷斷續續地思緒和各式各樣的輪回清醒夢，這次鐘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