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雙雲看着對面的唐黎皺了皺眉。
自從他開始每晚苦練功夫,父皇就換掉了原來教他武術的師父,而是讓唐黎來教。這樣急着把他身邊的人撤走,樊雙雲有些疑心,難不成父皇察覺到了什麼?
他突然想起來當天晚上梅嫔的異常,莫不是梅嫔把他的心思全部告訴給了父皇?
樊雙雲想着,心如亂麻。的确,自己近來的動作有點大了,雖然他并不急着奪位,但是未雨綢缪,他也必須從現在開始就計劃着,不然,若樊尋雲開始發力,他處于見招拆招的弱勢,自然是很不利的。但如今父皇已經有所察覺,自己也隻能把計劃暫時擱置了。
生性敏感多疑的樊雙雲,自然不會發現一切都是他想多了。之所以要把師父換了,是因為原先教他的那個将軍的妻子要生産了,可是将軍已經三年沒回過家了,自覺頭頂青青草原的将軍氣急敗壞,立馬找到樊林辭官回家收拾人了。
這件事在宮外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但是因為牽扯到國家大臣,皇帝下旨禁止議論,所以即使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樊雙雲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唐黎看着樊雙雲,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當年樊林篡位,把時年八歲的樊雙雲托付給了唐黎和胡軒兩人,藏匿在隐龍山上,胡軒和唐黎二人并沒有按照樊林所交代的那樣照看樊雙雲,而是又把他轉交給了胡府的侍女,他們兩人奔赴京中支援樊林。
當大業已成,樊林即位,唐黎回到隐龍山接回樊雙雲時,那個侍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樊雙雲說,她失足摔下了懸崖,死了。
唐黎默了默,抱起樊雙雲,回宮。
後來他把這件事告訴了樊林,樊林聽後,笑了笑沒說話,第二日,便立了樊雙雲當太子。
“夫子,先前的郭将軍是怎麼回事?”樊雙雲見唐黎想得出神,便開口問道。
唐黎收回思緒,道:
“沒什麼,家裡出了點小狀況。”
忽然,唐黎察覺到了不對勁,皺了皺眉,心底湧上一股不安。
樊雙雲的暗衛,怎麼少了一個?
當日午後,唐黎前往禦書房見樊林,行了一禮後,開門見山地問:“太子殿下近來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沒有啊。唐将軍何出此言?”樊林不明所以。
見樊林一臉疑惑的樣子,唐黎就知道暗影署又擅自行動了。
程府内,明月向程漁道:“我派侍衛查了一下,江公子要麼在客棧裡面,要麼到太醫院去,要麼來程府為小姐診治,沒有異常。”
聞言,程漁稍微寬了心。難道真的是自己判斷錯了?
也罷,或許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吧。
“那江公子對我的病是怎麼說的?”
“江公子和老爺談了許久,老爺才想起來小姐兒時有一次被口水嗆到,狂咳不止,老爺不知聽誰說隻要讓小姐受驚就能不咳嗽,于是他就趁小姐不注意的時候放了一串鞭炮,小姐的确被吓到了,隻不過……從此後就一直咳嗽了。”
聽到這個解釋,程漁的嘴角抽了抽——這父親,未免太不靠譜了吧?
雖然調查無果,但程漁心裡的疑惑也沒有完全消失。她知道樊林坐上皇帝的位置是靠不正當的手段,而今天下看不慣他的人自然也多,虎視眈眈緊盯着皇帝的位置的,可不止皇家的人。這江淮入京得蹊跷,而且他能夠進太醫院,說明和朝中官員必然認識,萬一他是對樊林不利,憑現在樊林這個跳脫的性子……程漁不敢想下去了。
“你也讓他們盯緊一點。”程漁低聲吩咐着。明月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此刻,上林苑的假山旁。
唐黎看着暗影署派來的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們主子還是不肯出來見人嗎?”
十一點了點頭:“主子有令,除暗影署外看見他容貌的人,格殺勿論。”
“若是皇帝想見他呢?”
“暗影署隻認一個主子。”
唐黎無語了,這些個殺人機器還真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