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麟殿内,樊雙雲眉間愁雲不消,他還是沒有接受戰亂爆發這件事情——雖說自己目睹了父皇用盡手段登上皇位的過程,但是那時自己還小,說實話還是不懂戰争意味着什麼,如今長了幾歲,樊雙雲也隐隐感覺到了此次戰争的兇險。
“樊尋雲那裡有動靜嗎?”樊雙雲長歎一口氣,躺倒在榻上,心亂如麻。
侍女恭敬回道:“沒有,但是自皇上出宮後,二皇子殿下一直在打聽殿下您的行蹤。”
聞言,樊雙雲目光一暗,瞥了一眼侍女,沉吟半晌,冷笑道:“他既然那麼關心我,那就把他給我找來,我正好有事情想要問他。”
“是。”
不一會兒,樊尋雲就不情不願地被侍女帶來了。
見樊雙雲坐在案前,樊尋雲思慮了一陣,還是坐在了樊雙雲對面。
他并未行禮。
樊雙雲看着他半晌,略略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他拿出一包東西,推到樊尋雲面前:
“你認得這東西麼?”
樊尋雲沒有伸手去拿,挑眉擡眸看向樊雙雲,表情有一絲的嘲諷:“怎麼,父皇一離開,王兄就想對二弟除之而後快了?”
“你倒也知道這是一包毒藥?”樊雙雲冷笑一聲,“你膽子倒大,害人敢害到梅嫔身上去。”
“哦?王兄這一席話,二弟倒是聽不明白了。”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父皇在宮裡的時候,你小心翼翼,處處表現得優柔寡斷、趨炎附勢,但是你背後幹出了什麼事情,除了你,本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樊雙雲雖然有些驚訝于樊尋雲此刻的鋒芒畢露,但是他也料到了這件事情——樊尋雲在父皇面前表現得懦弱,可實際上,他是鐵了心要和自己争太子之位,甚至大逆不道一點,是想和父皇争那一張龍椅。
樊尋雲在下一盤大棋。
“是嗎?”樊尋雲語帶笑意,目光卻沒有一絲波動,“王兄如今擺出兄長的架子這樣來教訓我,難道王兄背地裡就沒有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樊雙雲也笑了:“我做過啊,我做的事情比你做過的事情多多了,二弟想要知道嗎?我一件一件數給你聽。”
“我還是無福消受,我知道一件事情,就得死一次。尋雲隻有一條命,還是留着,等哪天知道你那件最嚴重的事吧。”樊尋雲指尖劃過自己的喉嚨,仿佛那是一把取他性命的刀。
樊雙雲冷笑:
“是啊,隻有一條命,可是你不想想,這一條命能夠留那麼長時間嗎?”
樊尋雲垂眸,看着樊雙雲袖口上由金線繡成的圖騰,收斂了笑意,半晌,望向樊雙雲眼底:“王兄可以試試,現在殺了我。殺了我,這個太子之位就是你的了,隻不過,你能坐得穩嗎?父皇會怎麼看你?你覺得父皇會不提防你麼。”
樊雙雲面若冰霜:“我現在不會殺了你。”話罷,他移開視線。
兩人沉默了半晌,樊雙雲才開口道:
“往後,别再打梅香苑的主意。”
聞言,樊尋雲手一頓,随即目光越來越複雜,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撲哧笑出聲來:
“王兄,你好大的膽子。父皇如今還身強力壯,你就動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樊雙雲一怔。
樊尋雲笑得有些放肆:“我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層面,我就說你那麼在意梅香苑做什麼,三天兩頭往那裡面跑。”
樊雙雲皺了皺眉,張嘴想要反駁,可是樊尋雲卻挑釁地看着他,似乎在等樊雙雲說些什麼。
突然間,樊雙雲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為什麼總是想去梅香苑了。
樊尋雲起身:“我答應你,我不會再打梅嫔的主意。隻不過,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護得住她了。目前局勢如此不穩定,但凡出了點差錯,皇城被攻破,你猜猜,作為父皇最受寵的妃子,她會遭遇什麼?”
樊雙雲皺眉沉聲道:“你别在那說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