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苑内

江淮緩緩道出他所知的周齊故與賀長卿的淵源，樊雙雲和其餘幾人都默默聽着。

“賀長卿不願意回到藏霜派是因為——”

“——夠了。”樊雙雲沉聲打斷了江淮的話，江淮一頓，旋而笑道：“太子殿下不想再聽下去了麼？在下還以為太子會是個刨根問底的人呢。”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倒不如不知道。”樊雙雲搖了搖頭，目光移向别處。

江淮看着樊雙雲，嘴角笑意不減。

他很清楚樊雙雲的能力範圍。樊雙雲或許猜到了自己與暗影署與密切聯系，但是一定不知道自己就是暗影署的一把手，畢竟樊雙雲在暗地裡注意暗影署的時候，暗影署也沒少在他的身邊安插眼線。

忽的，鶴湘開口問：“你們有誰知道四王爺麼？樊……陛下他說，陛下不在的時候就由四王爺處理政務，可是我從未聽說過有四王爺這号人物。”

樊雙雲思索了一陣，道：“我也從未見過我四叔，隻聽父皇提起過一兩回。父皇說四叔他不大喜歡被俗事所擾，隻喜歡整日遊山玩水，閑情逸緻來了，便吟詩譜曲，性子散漫得很。。”

“若按太子殿下所說，陛下又是如何放心把政務交給四王爺的？”程漁有些疑惑。

江淮隻是聽着，沒有多說話，見幾人聊得正歡，道了一句“在下告辭”就離開了梅香苑。

他踏出梅香苑那一刻，忽然發覺有人快步經過，他皺了皺眉，頓時警惕起來。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這種時候還敢來梅香苑門口作怪？

江淮閉上眼，仔細辨别着那人的方位，片刻後，江淮的手指微微勾了勾，隻聽簌地一聲響動，轉眼間十一就把匕首橫在了那人脖子上。

十一冷聲道：“什麼人？”

被匕首架住脖子的那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怎的，本王在宮外住久了，就有不長眼的認不出本王了？”

聽到“本王”二字，江淮皺了皺眉。

當年樊林為了坐上皇位，幾乎殺盡了所有的兄弟姊妹，隻留下了四王爺。現如今這世上，敢自稱本王的，除了還在梅香苑裡面的樊雙雲外，就隻剩下四王爺了。

江淮提高聲音——

“什麼人在那兒？”

十一聞言遲疑片刻，還是退下了，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江淮快步上前，那人正整理着衣衫，身形如松，當看清那人容貌那一刻，江淮有一瞬間的詫異：這人他見過。當時為程漁診治咳疾，除了他，護國公還請了京中的另一位名醫秦申生，隻是那秦申生瞧了片刻就說治不了，拂衣而去了。

秦申生見到江淮，也有一瞬間的遲疑：“江公子？”

江淮見秦申生一身王爺的打扮，便也坐實了自己的想法。他行了一禮：“見過秦王。”

想來，秦申生這個名字，也隻是四王爺樊汶清順着自己秦王的名頭胡亂取的罷了。

秦申生急忙讓他平身：“和我不必那麼多禮數，我也隻是無奈被皇兄召回來，幫他收拾爛攤子的罷了。”

江淮颔首，正當他想要退下的時候，卻被秦申生叫住了：

“對了，江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秦王但說無妨。”

“能不能幫我去把我的狗帶進來啊？就在城南那邊，靠近糕點鋪，我怕我暫時回不去，給它餓死了。”

聞言，江淮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硬着頭皮應下。

兩人在殿外交談時，梅香苑内正是一片祥和，瑚繡歎了口氣，合上從禦書房找來的書籍。

她疲憊地揉了揉脖子，看向樊雙雲：“殿下對賀長卿和周齊故的事情很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