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樊雙雲将任一帶至養心殿時,樊林和胡軒正在為了林鳴鶴的事情滿面愁雲。
林鳴鶴失憶一事,樊林并不想聲張,此刻他讓王玄逸和鄧歆将林鳴鶴帶回到了原來軟禁他的宮殿,以免林鳴鶴一時沖動,再幹出什麼事來。
意識到殿内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樊雙雲皺了皺眉,但還是對樊林行完一禮,開口:“父皇,任家公子任一帶到了。”
聽見樊雙雲的聲音,樊林站起身,這才注意到樊雙雲身後的人影,瞧了半晌,不免有些疑惑——怎麼帶來了個姑娘?
見樊林久久沒有回應,樊雙雲也反應了過來:樊林也和他一樣,把任一認作了女孩兒。他連忙沖任一使了個眼色,任一見樊雙雲沖他眨了幾下眼睛,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如此僵持下去也并非什麼好事,便敷衍地拱了拱手:
“在下任一,見過皇上。”
他剛一開口,樊林的肩膀就抖了抖,似乎是被這與他面容毫不相符的聲線給驚着了,而原本對這事不太關心的胡軒此時也難以置信地擡起了頭來。
比起兩人的驚訝,樊雙雲倒是被任一如此敷衍的行禮給震撼到了,不過,當時在任府,就算那個叫霍衡的青年點出了他的身份,任一也并沒有像霍衡那樣驚訝,更沒有對他有什麼動作,或許是瀛洲那邊的民風如此吧。想到這,樊雙雲忙對樊林解釋道:
“父皇,任公子常年在瀛洲,對我朝的禮節并不熟知,還望父皇勿要怪罪。”
“呃,哈哈……沒事、沒事!”樊林尴尬地擺了擺手,随後三言兩語将樊雙雲支出去了——畢竟接下來要和任一商議的事情,他并不想讓樊雙雲參與進來。
待樊雙雲離開,殿内重歸寂靜的時候,樊林歎了一口氣,目光重新回到任一身上。
此時任一正百無聊賴地玩着手裡的一個看上去千奇百怪的玩意兒,樊林看了半晌也沒看出那是個什麼東西,但見任一玩得這麼入迷,樊林卻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兩人就這樣沉默着。
“啧。”
不知過了多久,任一終于沉不住氣了,發出一聲不耐煩的聲音,捏緊手,将那玩意兒收回腰間的小袋子中,随後擡眸望向樊林:
“不知皇上傳喚在下是有何事?若無要事相商,那就此别過,在下還得回去遛狗。”
聞言,樊林尴尬笑着,額間滾落一滴冷汗:這任一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相處呀。但不知為何,見任一态度如此不同凡響,他心底竟然松了一口氣,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這種詭異的安心是來自何處。樊林深吸一口氣,指着一旁的木椅:
“任公子若不嫌棄,不如坐下來說吧?”
……我究竟在說些什麼啊?樊林隻覺得額頭上又滾落下幾滴冷汗。
聽到樊林的話,任一頗為意外地瞧他一眼,随後從善如流地走到椅子旁,優雅落座。
随後,樊林也落了座,此刻任一臉上雖然仍有些興緻缺缺,但方才那不耐煩的神色已經少了一大半,他望向樊林,開口:
“你說。”
聽到這句話,樊林隻奇怪了一瞬,還是繼續開口:
“此次找來任公子,是想讓任公子擔任宮内二皇子尋雲的護衛一職。”
話罷,樊林望向任一,等待着任一的答複。
但任一并沒有動作,兩人就這樣對望許久,最後任一皺了皺眉:“哈?”
“啊?”樊林沒想到任一會是這反應,茫然地看着對方。
“你……哦不對……陛下您就是為了這件事将我找來?”任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朝樊林那邊探了探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