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開開心心地抱着自己做好的魔藥走了,隻留下多倫一人還在偌大的溫室中。
玻璃門合上時發出細微的動靜。
他看過去,隻看到了一點消失在轉角處的殘影。
多倫垂下眼,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無意識地撚了撚,而後細緻地摩挲了兩下,仿佛上面還殘留着少女粉白腮肉滑膩的觸感。
眼前閃過了那一小塊被自己的指腹摩擦到泛紅的皮膚。
手背的青筋凸顯,龍族青年擡手。
殷紅纖長的分叉舌尖席卷過指腹,再繞過兩根手指的指根間,牽扯出剔透的絲線。
在他舔舐而過之時,舌面上的禁食詛咒法陣開始猛烈震顫,帶來蝕骨鑽心的疼痛。
但龍族不曾在意,即使那是神留下的懲罰,他也早已習以為常。
暗紅眼眸的光被欲.望點燃亮得吓人,緩緩凝成兩道豎瞳。
純粹而露骨的食欲。
甜腥味的曼陀羅草汁液那點緻幻毒性,對于龍族從誕生之初起就混亂暴戾的大腦來說存在感約等于無。
隻是這點甜腥氣,越發襯托出來自少女身上的馨香。
那是一種來自貴族花園的玫瑰和平民花田的野花結合後的馥郁香氣,類似于野玫瑰的味道,清淺得轉瞬即逝,卻足夠讓人留戀。
多倫緩緩阖上了雙眼,遮住了那兩道獸類才有的豎瞳,眼尾的淚痣枕在罪孽中。
這個人類的味道,聞起來很好吃。
......
回到宿舍的西爾維娅沒見到凱瑟琳,她似乎還沒回來。
西爾維娅才剛放下自己做的緻幻魔藥,窗台邊就傳來了笃笃笃的敲擊聲。
她走到桌前打開了窗戶,迎面一隻雪白的信鴿撞在了她臉上。
“嗚哇!”
西爾維娅被撞得直接坐在地上,捂住了被撞得通紅的額頭,坐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她站起身剛要罵,卻發現那隻信鴿早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隻留下了一封蓋着漆印的信件放在桌面上。
西爾維娅拿起信封看了看,感覺那上面的複古漆印有點眼熟,是兩朵玫瑰纏繞在一把佩劍上的樣式,看起來低調優雅。
信件掂在手裡還有些重量,不太像輕飄飄的紙質。
“嗯......”
有點像是什麼家族徽章之類的。
西爾維娅沉思片刻,恍然大悟。
這不是溫莎公爵府的家族紋樣嗎?
她還以為會是自己的室友凱瑟琳的家族給寄來的東西,是自己東西的話就放心拆好了。
西爾維娅揭開漆印,将信封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東西掉落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西爾維娅将其拿起來看了看。
才發現是一條祖母綠寶石項鍊,寶石的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西爾維娅拿着寶石左右看了看,忍不住驚歎。
這就是貴族珠寶的味道和火彩嗎?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難怪遊戲裡惡役千金怎麼樣都不想離開溫莎家族,換她來她也不想走。
不過好好的,溫莎公爵府為什麼要寄來這個東西呢?
而且除了項鍊,連最基本的信件都沒有。
西爾維娅站在原地思索和回憶,寶石項鍊在手中的觸感溫溫涼涼的。
在回憶清楚珠寶的由來後,西爾維娅沉默了。
破案了,這條項鍊是一個安撫性質的禮物。
為了讓自己收養的假公女老老實實待在蘭蒂斯魔法學院裡不作妖,溫莎公爵府會定期送來珠寶作為禮物。
西爾維娅:“......”
原主究竟是一位怎樣厲害的人物啊,能讓溫莎大公這種位高權重的大人物都要為了安撫她定期送禮物。
她也想要這麼厲害!
按照慣例,西爾維娅收到禮物後會回信,說明近期在蘭蒂斯學院裡的情況。
隻是吧,西爾維娅想了想自己馬上就要面臨的語言學補考和需要修回來的學分,決定還是暫緩回信。
她有些心虛地想道,實在不行,等補考結束之後再回信?
決定好的西爾維娅鄭重地将這條項鍊放進了自己的旅行箱中,裡面還有不少同樣貴重的首飾。
這些可都是萬一她沒完成任務被趕出公爵府流浪的原始資本。
做完這些後,西爾維娅找出被随意扔在角落裡的藝術學課本出了宿舍,準備前往雪萊教授所在的精靈高塔。
還沒走出學生宿舍區,西爾維娅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直覺告訴她有問題。
然而沒等她轉頭走回宿舍,她就被困在了昏暗無人的走廊間。
西爾維娅在看清不遠處那個熟悉纖細的少年身影時,扭頭就想跑,但身後的退路被另一道高大的身影給堵住了。
精壯的青年軀體就像是一堵散發着熱氣的牆。
退無可退的西爾維娅站住了,看着前邊近在咫尺的少年,頭皮發麻,手指無意識地摳着藝術學課本的封皮。
似乎這樣就能緩解自己緊張不安的情緒。
媒介學課上的少年教授正姿态随意散漫地靠着牆邊,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抛送着課上那把槍用的魔法石子彈玩。
珍貴的魔法礦石在少年手中就像不值錢的銅币。
他腰間的金屬配飾随着主人的動作不時碰撞發出清脆連貫的響聲。
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敲打西爾維娅的心髒。
西爾維娅顫着嗓子小聲打招呼:“萊...萊克星頓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