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裡,周圍人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
我順着他們的目光也想低頭看看自己,然後發現……居然低不下去?
不是,我想要長出四肢就還真隻長了四肢。無為轉變你要不要這麼實誠。
一個球頂着兩個胳膊兩條腿的樣子真的很詭異好嗎!
我奮力變回原樣,當然,大小還是一個拇指大小。我不想變大,和這麼多人面對面我社恐。
最後我又鄭重地打了個招呼,“嗨。”
7.
剛才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好詭異,特别是國木田,欲言又止的眼神真的很讓我不知所措。
還好他們現在去開小會了,我瞥了幾眼那個會議室,然後在桌子上像個小孩一樣蹦蹦跳跳,很無聊啊。
我擡腳蹦下桌子,在半空中恢複原型,這身高差剛好讓我安靜平穩地站在地上。看來我控制的剛剛好嘛,還是挺有天賦當真人的。
算了,還是别有天賦了。
我回憶起真人在原著裡的所作所為,一陣惡寒。
我順着這幾張并列的桌子在偵探社繞圈,這裡能活動的空間真的不大,我拿了幾分桌子上的資料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順手随便放到其他桌子上。
原著樓下好像還有個咖啡店?我去看看吧。
正當我擡腳開門準備往樓下走,我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是三無人員,簡單來說就是沒有錢,喝不了咖啡了。不對,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吧,重點是我無為轉變控制得還不成功啊喂!
我收回自己懸在半空中的腳,捏着門把的手又把門關上了。
我随意找了個椅子坐下,雙腿岔開,把頭放在椅子的靠背上,雙手抱着靠背,用腳拍着地面等待他們開完會出來。
雖然我在原著的身份是咒靈,但是在這個世界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過咒靈呢。
這個世界絕對沒有《咒術回戰》的場合了,哪有特級咒靈看不到咒靈的。
也可能是因為我和這個世界融合的不夠好?我現在連無為轉變都控制不了,可能得等适應了才能看見?
這都不好說。
我現在好像都想不起來自己原來的名字了,剛開始來的時候還記得……
我真的在剛開始來的時候記得嗎?
至少還記得自己是cos穿吧,還有原世界的遊戲機也還記得,應該沒問題。反正我在原世界也是三無人員,回不去也無所謂吧。
我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親人朋友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無聊到自己和自己玩,開始半跪在椅子上,單手抱着椅子背,上半身垂下去晃蕩,看着自己飄動着的頭發,一下往左晃,一下往右晃。
——第三人稱——
會議室裡的長方桌旁坐着偵探社的幾個人,他們靠着桌子聚攏在一起,一齊望着主座旁邊的電視。
進來開會是亂步的主意,他一走進來就通知大家:我們偵探社來了個大麻煩!
雖然這個麻煩是他自己主動撿來的。
電視在轉播偵探社的監控畫面。
“他真的很危險?”國木田獨步扶了扶眼鏡,他并不懷疑亂步的推理,而是對這個淺藍發男人的行為與對他的危險評級不符而感到遲疑。
連小學生都不會這樣蹦蹦跳跳的走路吧?該說是對自己有信心麼?
在初次見面之人的地盤這麼放松真的正常嗎。
一開始把自己搞成一顆長着四肢的肉球也是不好笑到好笑的地步了。
國木田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肉球,并不是完全圓潤的形狀,反而肉塊凸出。四肢不像長出來的,是鑽出來的,比破土而出的春筍還要用力,刺破血肉,沖出皮肉的屏障。
他現在甚至懷疑,如果剛才那人沒有變回人形,被插到肉球上的四肢是不是會就那樣……掉下去?
他旁邊的與謝野晶子咳了一聲,打斷了國木田的思緒,他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亂步眯起的眼睛微微睜開。
亂步坐在主座旁邊,盤着腿,鼓鼓囊囊的臉頰塞着一大塊粗點心,他吞了口波子汽水,噎了一下,“他現在冷靜下來了吧。剛剛見面看到的那種樣子真的很恐怖呢!”他含糊不清地說。
“他渾身上下都是非常,非常陰暗的氣息,盡管現在被壓制,但這是瞞不過我的,渾身的違和感是絕對瞞不過我的。”
“他最開始的氣息真的很……”亂步遲疑了一下,“令人作嘔?我簡直都要被他惡心到了。”
他把懷裡的薯片放到桌上,最後又咽了一口汽水,站起身,湊近屏幕,指着在監控裡百無聊賴的藍頭發。
“很絕望,那種氣息溢滿了絕望和厭惡!一開始的他隻有那麼小,但危險程度完全不是一般級别。”
“這也許是他的異能力的副作用?不對。但這絕不隻是異能力,他身上湧動的力量還像是咒術師那邊的力量。”
“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過去,他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亂步下結論。
福澤谕吉沉着臉一言不發。
東京的咒術師與橫濱的異能力者是兩套不同的力量體系,但那人身上卻同時涵蓋了兩種氣息。
但他身上的惡念卻和福澤谕吉曾經遇到過的特級人形咒靈一模一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這句話麼?福澤谕吉記不清。不過現在,他清楚,有這種惡念的人,即便是死,也會拖下所有人。
必須看管好他。
亂步轉身,又吃了一片薯片,語氣輕松地說:“嘛,不用擔心,這少目前他還是很守規矩的。”
不知何時,碧綠色的眸子在眼鏡下早已朦胧不清,他擡頭,光線正好撫過他的臉龐,他說:
“絕不能放任他自由行動,把他留在偵探社。”
“别擔心,度過這段時間就行。港口Mafia遲早會來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