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在十字架上的男人胸前皮開肉綻,汗如水般滴落,地下泥濘一片,在昏暗狹小的審訊室中分不出是被血迹還是被汗水惹濕。
真人在旁邊的刑具室裡挑挑揀揀拿了一條略微細小的鞭子。
“嗚嗚……啊,人生。”
沙啞哭泣的聲音從審訊室傳來,真人細細地看了看鞭子的樣貌:把手由粗麻線編成,染成紅色;鞭身越往前越細,布滿細刺。黑衣女人接過長鞭,放到旁邊的木盒中浸濕。
“哼,呼呼——哼。”聲音越來越刺耳凄厲,真人皺眉,透過玻璃往裡望去,男人垂着頭沒有動靜。
“他一直這麼有活力?”真人轉頭問女人。
女人正踮腳伸直手臂從側邊的櫃子裡莫索資料,聞言停頓一瞬,扯出一本被封皮的文件夾,“是的。”
她翻開文件夾找了幾頁,遞給真人一張紙,“我們暫時還沒能撬出他的其他同夥。”她悄悄側眼觀察真人臉色,“我分配到您手下,負責協助您接下來一周的任務。”
真人輕咳一聲,低頭看A4紙,來到審訊室以後對人類的惡心感沒那麼強烈了。
【中村藤 男 四十六歲】
“審訊他多久了?”
“兩天。”
算長嗎?
真人抿着嘴看資料,他從來都隻在戰争片裡看到過這種血腥場面,一般隻涉及對話,審訊手段之類的他一概不了解。
不知道為什麼港口Mafia好像已經默認他是個喜歡這麼折磨人的變态了。
真人擡起手臂,資料在燈光下透着光,模糊不清,側邊是手臂上若隐若現的縫合線。
哭泣聲越來越大,伴随着嘶吼,不斷地咒罵着“去死”,“武隆武隆”的挪動聲,還有狗爪子在地面上抓出來的摩擦聲。
真人側頭去看十字架上的男人,“這裡還可以養狗嗎?”
女人站在一邊,低眉順眼,“可以。”她按響了胸前的對講機,這裡空間不大,聲音回蕩在刑具室,“帶條狗過來。”
“是。”是剛才那個黑衣男人的聲音。
“您需要先審訊嗎?狗一會帶到。”
這裡沒有?那剛才狗爪子刨地的聲音哪來的。
嗚嗚的哭泣聲越來越響,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似乎一直在移動。
“你沒聽到嗎?”真人呼吸一滞,放下資料擺在身後的桌子上,“有狗在這裡。”
女人猶疑,她目光緊緊注視着真人放下資料的手,感受到真人目光從上至下注視着她的頭頂,女人渾身僵硬,随即眼神朝關押男人的地方一轉,“是的。”
她往側邊走,顫抖着手臂拿起浸泡在鹽水中的鞭子,問道:“您現在要訓狗嗎?”
真人無言。
他接過鞭子,動了動嘴又閉起來,他最終決定不要再多說什麼引起誤會了。
從這裡刑具室走到審訊室隻需要幾步路,兩個房間并排相接,兩道小門外有一塊公共區域,整間屋子共同有一道大門。刑具室有一小塊玻璃可以單向望到審訊室内側。
真人推開鐵門,哭泣與咒罵聲愈發響亮。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雙手呈一字捆在十字架上,雙腳被栓在一起,肩胛骨兩側穿過兩條血淋淋的鐵鍊,整個人就被這兩條鐵鍊固定在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