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需要我幫你解決你與身體融合的問題，我無能為力。”

山神率先開口，真人聽到他的話先是一驚，“融合？”

山神微微擡頭，真人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那道在山中被注視着感覺又來了，略帶着審視性的目光襲來，山神見他驚訝的反應不似作僞，說道：“你不知道麼？很簡單，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自己現在是人類還是咒靈？”

當然是咒靈。

真人開口的動作一頓，想到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既然是咒靈，那麼非咒術師是怎麼看到自己的。

“你是附着在人類軀體裡的咒靈。”山神補充。

“附着？”

山神語氣緩和下來，真人的疑惑不是裝出來的，他伸手朝虛空一搖擺，憑空飄過來兩個裝着熱氣騰騰茶水的茶杯還有一壺熱茶。

“你的身體不是你搶占來的麼？”

真人突然明白山神對自己微弱的敵意是哪來的了，一個助人為樂的神明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一隻侵占人類身體的咒靈有好感。

其實我是cos穿。

難道這具身體是我原來身體和真人特征融合的嗎？

能這樣說嗎。

真人陷入沉思。

山神見真人閉口不言，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微凝滞，真人開口試圖打消山神對他的誤會：“不是我搶來的，這件事……說來話長。”

好脾氣的山神善解人意，沒再追問，但他的語氣也沒熱絡起來，依舊不鹹不淡，“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呢？”

真人猶豫道：“有沒有什麼，能夠壓制我咒靈本能的方法？就比如讓我的情緒能夠稍微穩定一點。”

聞言，山神拿起茶水的手一頓，又把茶杯放下，他跪坐的腿朝桌前挪動了兩步，正式道：“你真的是咒靈麼？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咒靈，你不願意細說，我也不強求。”

“至于抑制本能的方法，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沒有。”

面對真人略顯擔憂的目光，山神擡手示意真人喝口桌上的茶水，“隻有在我領域内能夠短暫地抑制你的咒力，不過這是兩種力量相沖的結果，并非我主動而為。我選擇抑制夏目的妖力，這是他當時的願望。”

“在這裡，我能聽到每個人心底最真切的願望，除了你。”

山神看着真人略帶殷切的眼神，被壓制了咒靈本能的真人看起來純良許多，與初見時那副陰沉沉的樣子大相徑庭。

明明是同一副樣貌，卻給人兩種感覺，最開始真人在雨下的氣勢，山神是準備把他帶回領域壓制的，能夠消滅他最好。

真人的氣息不同于其他特級咒靈，體内甚至正在轉化着其他咒靈的氣息，是從未見過的成長型特級咒靈。隻要真人願意，再多吸收其他咒靈的咒力化為己用，以真人為首，東京的咒靈恐怕能夠彙聚成勢。

那将是一場災難，不論是對妖怪，亦或是對人類。

“領域外的人是來找你的嗎？”

山神突然發問，真人還沉浸在自己居然是以咒靈驅使人類軀體的震驚當中，聞言“啊”了一聲，“什麼？”

“外面的……悟？”山神複述領域外兩人的名稱，“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山神遞給真人一個白色小人狀的紙片，“把這個帶給夏目，讓他貼到他朋友的枕頭下，一天之後就會恢複原狀。”

悟？除了五條悟這個世界哪裡還有叫悟的！

真人開口想要挽留山神，讓他不要急着把他放出領域，卻沒山神動作快，眨眼之間，真人已經再次回到了山頂旁的那兩個小石凳旁。

淅淅瀝瀝的雨已經停了，地上還是濕漉漉一片，抱着貓咪老師的夏目冷不丁回到遠處，“是不是你這家夥惹得山神發怒了！”貓咪老師從夏目懷中跳起來，在他肩膀上喊話真人。

真人扭頭，沒好氣道：“當然不是。”他瞧見了不遠處的高專二人，五條悟那頭顯眼的白發即使天空一片昏暗，看起來也閃閃發亮。

山神絕對是想解決他吧？絕對是吧！咒術師與咒靈勢不兩立，還這麼急切的把他放出來，山神果然不喜歡咒靈。

真人捏緊山神遞給他的白色紙片朝夏目走去，他得先把東西交給夏目再去和遠處的兩個麻煩打交道。

但還沒等他伸出手，比他還快的人已經跳到了他身邊。

“你就是那條漏網之魚？”五條悟劃拉了一下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