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又帶了份早餐來啊。”
“唉,也是可憐的。”
等星焰走進了病房,護士姐姐們才小聲的讨論了起來。
明明星焰知道,沉睡着的,已經變成了與植物人無異的妹妹星悅,根本無法醒來,更别說品嘗姐姐做的早飯了。
“那孩子的父母呢?”
“你才實習沒多久呢,你知道星宴恭夫婦嗎?”
實習護士瞪大了雙眼,“星宴恭?!這倆孩子是他們的女兒?”
“對啊,星宴恭和呂白,一位外出支援醫療不幸遭感染去世,一位外出維和不幸犧牲。”
簡直就是...悲劇啊。
“怪不得國家承擔了那孩子的醫療費用。”
實習護士發出了感歎,卻并非羨慕,兩個孩子還這麼小就失去了父母,現在妹妹又生病了,擔子全部落在了這個未成年姐姐的身上。
“散了吧,别讓孩子聽到了。”
盡管他們沒有惡意,也都有些同情那孩子,但這些話被星焰聽到了,免不了孩子多想,于是長相嚴肅的護士長驅散了小聲讨論的護士們。
“是,護士長。”
“那我去給隔壁床換藥了。”
不過,就算星焰聽到了,也不會多說些什麼,因為她并非自欺欺人之人。
對于父母的犧牲她早已接受,同時也很清楚妹妹的情況到底有多麼的糟糕。
事實上,如果不是國家和社會福利機構承擔了妹妹絕大部分醫療資金,作為高中生的她,根本就沒有能力負擔。
父母到底是犧牲的,她們也有烈士家屬證,星焰如今的學習和吃穿住行也都是國家在承擔。
“小悅,姐姐來看你了。”
她執起星悅的手,覺得妹妹的手又變小了。
距離妹妹突然倒下,變成如今植物人的模樣,已經過去三年了。
那時她們也才聽到父母犧牲的噩耗不久,就連社區的工作人員都生怕她挺不過去,天天都要來陪伴她。
但星焰是個要強的人,她不願在别人面前表現出崩潰,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小悅,你做的是美夢嗎?”
星焰絮絮叨叨地說着話。
雖然說是變成植物人,但星悅和真正的植物人又有着不同,她的腦電波顯示她依然保有認知,并且對外界刺激有着規律合理的反應,她甚至能夠聽到姐姐的聲音而做出回應。
可...她就是醒不過來。
如果隻是醒不過來,那妹妹的意識到底去了哪裡。
星焰在兩年前的某天成為夢使者之後,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夢世界,妹妹的意識,一定在夢世界的某處。
可十二樞這麼大,古往今來出現過的夢境更是多到數不勝數,她該怎麼才能找到夢世界裡妹妹的意識呢?
“小悅,姐姐要去上學了,放學之後姐姐再來找你。”
父母去世,姐妹倆相依為命,卻再次遭重。
星焰依舊不願說放棄。
無論星悅在夢世界的何處,她都一定要,找到她。
多做的早餐,看來妹妹今天也吃不到了。
星焰隻是保持着過去的習慣,所以也按照過去的處理方式,帶去學校當午飯吃。
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和護士姐姐們再次告别,星焰在電梯裡,卻聽到妹妹的主治醫生在打電話。
“是的,那孩子今天也沒有醒來,我們也做了檢查,并非真的變成了植物人,相似的病例在我們科室也有。”
星焰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那個相似的病例,應該就是她的妹妹。
隻是...又多了一個變成那副模樣的人?
電梯裡四五個人,醫生大概也沒有發現縮在角落的她,在三樓就離開了。
星焰看了看表,再不去學校就來不及了,于是決定等放學回來看妹妹的時候,順便去看一看醫生口中說的另一個孩子。
——
今天也是讨厭自己不是夢使者的一天,陳束躍頗有些落寞的想。
但有一個可以和自己分享夢世界趣事的好兄弟,倒也不算虧。
“哇,他這麼厲害啊,樞夢碎片的守護者?也就是樞區域的大Boss吧!”
陳束躍聽着虞年謠說起傾竹析的事情,熱血沸騰。
一個世界的興亡都壓在了少年的肩頭,除了拯救世界别無選擇,這種中二值爆表的設定,絕對能激起絕大多數少年人的向往。
“對啊,聽夢世界裡的大家說,那些守護者的實力都非常強悍,輕易戰勝不了,但如果是傾竹析,也許他自己就可以戰勝所有Boss。”
在無數次輪回中,虞年謠雖然有試圖擺爛過,但他放不下和同伴們的約定與承諾,就像他根本無法忍受人們痛苦的尖叫。
到最後,他還是會站出來,扛起夢世界的責任。
但這一次,似乎不需要了,不知從哪裡站出來的傾竹析一個人就能做到。
而他隻需要專心去做那些暫且隻有他能做到的事情,這讓虞年謠感到了些許的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