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這不是聽說你為我受罰,心裡過意不去,特地趕來賠罪嘛!”說罷擡手去搭江笠陽肩膀,“江姐姐要是不怪我了,能不能請我吃頓晚飯啊?”
“走吧,帶你出去吃馄饨。”
“江姐姐最好啦!”
要是平時,聽她左一個“江姐姐”右一個“江哥哥”地喊,江笠陽早就将白眼翻上天了,不過這次情況特殊,也就随她去了。
去馄饨攤的路上,東嫤一蹦一跳地跟在江笠陽旁邊,江笠陽還不放心,仔細問了各種症狀。
東嫤一一答了,保證隻有發病那天略有些難受,也隻是當時看着吓人,況且神醫開方,藥到病除。
這話都說出來了,江笠陽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不一會兒就到了馄饨攤子,剛過了吃晚飯的時間,所以這會兒攤子上的生意還沒有很熱鬧,叫了東西馬上就煮也不用等很久。
東嫤一落座先倒了碗水,等上馄饨的間隙嘴也不閑着。
“唉,本來該去找逯兒一起出來吃宵夜的,但我手上這副模樣,她看到了估計又要擔心,”緊着喝了口水,右手托腮望着大鍋發饞,也沒看見江笠陽的欲言又止,“說起來,我病的那天逯兒還來看我了呢,可惜我當時睡着了也沒見着她。”
這時老闆開始把馄饨舀出鍋,東嫤高高興興拿了勺子分江笠陽一個。
“我跟你說上回逯兒給我帶的蜜餞可好吃了,下回也給你嘗嘗,”正好馄饨上桌,東嫤迫不及待吹氣喝了口湯,“幾天沒見逯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忙繡花呢。”
江笠陽将馄饨皮咬下來,總算逮着東嫤嘴裡塞了馄饨顧不上說話的時候,開口道:“還記得你病的那幾日,正逢學宮招新吧?”
“嗯。”東嫤想說可不就是為了那幾天才折騰的嗎,嘴裡嚼着東西隻能用鼻音回答。
“逯兒入學宮去了。”
“咳,什麼?”可憐東大小姐一口湯嗆出來,嘴都來不及擦。
“你慢點兒,别急。”江笠陽摸出手帕遞給東嫤,就知道她會有很大反應。
不過也是,本來就整天黏着逯兒一處耍的人,一心逃避入學,偏偏見天兒挂念的玩伴招呼不打一聲就入了自己讨厭的學宮,真無異于當頭棒喝。
“逯兒她什麼時候入學的?”
江笠陽知道她一時懵了,問話沒過腦子,答案顯而易見的話不算問題,遂看了她一眼,沒接話繼續吃馄饨。
“哦對,我病那兩天正好學宮招新,”勺子在碗裡攪着,“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你不是正養病麼,況且對别人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江笠陽終于不顧東嫤大病初愈,翻出了白眼。這話問的不是找茬嗎,早些時候也沒機會碰面啊!
“不過也是,我們今天才見着,說起來我今天要是不來找你還不知道,”繼續攪勺子,碗裡的馄饨好像不香了,“那逯兒為什麼不來跟我說呢?”
江笠陽估計她又要自問自答,不理她,安心吃小馄饨。
“說起來,她那天來看我應該就是要跟我說的吧,後來我醒了她正好就入學了對不對?”
“就那兩天的事兒,想也知道來龍去脈,還有什麼好尋思的,趕緊吃完,一會兒冷了不吃别又喊餓。”
東嫤舀起一顆馄饨又放回碗裡,往複動作了幾回就是不往嘴裡送,眼見着不太高興。
“這就不高興了,不然一會兒去找逯兒,聽說她現在晚上不宿學宮的?”
“沒有,逯兒從來就好學,上學的事她肯定喜歡,我有什麼不高興的,”攪勺子覺得沒意思,于是把碗推開了,“我怎麼早沒想到呢,就不用整這一出了。”
“别告訴我你又想上學了。”
“你說我要是現在去入學還有機會嗎,反正我爹也是因為我撒謊不入學才罰我的,我要是自己提入學是不是就能将功抵過?”
“将功抵過是這麼用的?”江笠陽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合着白折騰這一回,又反應過來,“你被罰了?”
“沒有沒有,學宮招新應該是昨天結束的,我因病遲一天也是可以的吧?”
“你确定家裡人能同意嗎?”
“肯定能,我自己願意去了不正好,還不用他們操心!”
說對逯兒不告訴自己就進了學宮的事情心裡不别扭是不可能的,不然早就往丞相府飛了,還在這兒想這麼多,但眼下有更重要的計劃,逯兒瞞着自己,那自己也瞞着逯兒進學宮去,給她個驚喜!
像是疏通了郁結,胃口也好起來了,東嫤端起碗,大口将還溫熱的馄饨吞下肚。
江笠陽怄得不行,這家夥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但看着東嫤包紮着的左手,到底沒說什麼。旁人十句勸也比不上東大小姐自己能想通。
最後爽快地把帳結了,兩個小家夥愉快地各回各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