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是同樣的想法。

學校監控的無死角是讓李碩他們找不到直接下手教訓周墨的機會，但如果真的花心思搞點這樣的小動作還是可以的。

周墨和李碩的矛盾就這樣被揭露在陳紫書面前，她決定借機試探一下陳紫書。

陳紫書一上車就問起周墨：“事情我都知道了，墨墨，你受了委屈。但是聽老師說，你和李碩之前就有矛盾，是因為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黎光霁和周梧看向周墨，周墨微微一笑，直接坦白。

“他說我是個冒牌貨，說我放蕩、不檢點，說我一旦被趕出周家隻能去賣身，說我去賣身……”

陳紫書聽不下去了，連忙打斷周墨：“好了，不要說了。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也不知道家裡是怎麼教的，滿嘴污言穢語，的确沒有必要忍讓他。墨墨，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周墨眼眶發紅，低下頭去：“不知道怎麼開口。”

也料定你們不會真正為我考慮。

後半句話周墨沒說出來，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心底還是期待陳紫書勃然大怒，替她出頭教訓小人。

周墨并沒有很高明的手段，都隻是等待和反擊，可她拼盡全力的反擊不如陳紫書和周景康三分力氣。

陳紫書拍了拍周墨的背安慰她：“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我和你爸爸會如實告訴李叔叔的。”

盡管早有準備，失望還是在周墨心底蔓延開來。

她聽見自己說了聲“好”。

黎光霁和周梧都想說話，看周墨的樣子又咽了回去。

陳紫書的速度很快，晚上就把處理結果告訴了周墨：“李叔叔說李碩會轉學，明天會上門給你道歉。”

周墨答應下來。

“墨墨，你是不是不滿意這個結果？”陳紫書不喜歡逃避問題的處理方式。

“對，我不滿意，我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

“那你覺得怎麼處理才合适呢？”

周墨被問住了。

她心裡清楚李碩他們做的事情不會到承擔刑事責任的地步，所以她束手束腳，想不出好辦法，最解氣的辦法就是把人打一頓。她找私家偵探盯梢就是想抓住其他的把柄，而不是隻靠造謠這件事讓他們承擔責任。

“墨墨，公司最近和李叔叔的公司有一個合作，因為你的事情，李叔叔決定讓利一個百分點作為補償。”陳紫書給周墨細緻地分析，“很多事情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而且你也想不到更合适的解決辦法。”

周墨沉默着點頭。

“這個年紀的男生和發情的動物沒有區别，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等他們成熟之後就會意識到這些的荒唐。”陳紫書不知道是在開解周墨還是在讓自己更安心，“李叔叔也教訓過李碩了，他說孩子養成這樣，是做家長的不稱職，以後一定更加注重教育，下不為例。”

周墨想問為什麼周逸和餘孟言不這樣，但沒有問出口，揚起臉笑得輕松：“媽媽，不用他上門道歉，我覺得見不到他更好。”

陳紫書沒有同意：“他們提出來的，如果不讓他們來，豈不是說我們不接受嗎？”

周墨隻能答應下來，她在陳紫書走後撲在床上一動不動，想想隻覺得可笑。

她果然是沒猜錯的，比起實在的利益，她的感受和心情不值一提。

周墨可以理解，但是依然無法接受。

更苦惱的是，她現在根本不能對李碩他們做什麼。

周墨利落地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遊泳。

運動的确可以驅散不好的情緒，周墨回到岸上時又有了等待的耐心。

她始終相信，惡劣的性格隻會被掩藏，不會消失。

何況，李碩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錯。

道歉是不誠心的，嘴上說着對不起心裡隻想着下次不要被發現。

周墨輕易想象出如果自己遺漏了哪一個紙片的結果。

被當衆指出來作弊并且被發現夾帶小抄，李碩還認定她找不到證據，那麼她隻會百口莫辯。

周墨的名字從此就會和作弊聯系在一起，之後再中傷她的惡意揣測便有了可依仗的例子。

她從未如此期待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