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還有人來呀。”景區售票處前聚集着幾個人,有男有女。
說話的是個年紀三十出頭的女人,一身得體的米色職業套裝,雖然談不上是美女,但皮膚白皙五官溫潤,說話柔聲細語,讓人覺得很舒服。
緊貼在她身邊的格子衫男人看上去就沒那麼鎮定了。他眼睛警惕的瞥來瞥去,鼻側的紅痣随着呼吸顫動,像隻受驚的兔子。
離她們不遠,有個年輕女生蹲坐在台階上。一頭刺眼的紅發,打着唇釘,看上去像個小太妹。
感受到林楓的目光,女生警惕的擡了擡下巴,随即又低了下去,長長的劉海遮住臉頰。
經過介紹,林楓得知職業裝女人叫黃靜,第四次進空間。旁邊的男人叫李飛,是個新人,兩人在來的路上碰見了,黃靜好心帶着他躲避了守門怪物。
至于那個紅發女生,隻冷淡的吐出“陳久”兩個字,就再也沒開過口。
“各位,不好意思久等了!”
衆人聞聲回身,竹林小徑上,一個男人正快步走來,夾克襯衫剪裁得體,隐隐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金邊眼鏡後是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
據男人所說,他叫陸遠,是一所理科高校的老師,已經是第五次進空間了。
他的出現讓衆人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至少現在有個經驗豐富的人可以依靠。
“七位客人,久等了!”幾人談話間,後面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推開,走出來一個穿着素淨長衫的清瘦姑娘。
“我是本景區的導覽員,大家可以叫我阿雲。”姑娘白淨秀氣,吐氣如蘭,就是漆黑如墨的眼睛裡不帶一絲感情,木然地掃過衆人的臉,像是在清點人數。
“這邊請,我帶各位先熟悉下景區環境。”跟在阿雲身後,林楓的神經始終緊繃着。他放慢腳步,将每一個轉角、每一處景觀都牢牢記在腦中。
從景區大門進去是一個四方回廊,回廊曲折幽深,腳下的青石闆傳來冰涼的觸感。
中央園林的假山怪石間流水潺潺,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穿過幾個庭院空間,月洞門後是一座寬敞的廳堂,飛檐翹角,房梁上的小脊獸長期裸露在空氣中被侵蝕變形。
這宅子應該有些年頭了。剝落掉色的大門上懸挂着一塊木質牌匾,蒼勁有力的黑色大字寫着“聚賢堂”。
林楓忽然覺着眼前景象似曾相識,景區,宅院...他顫抖着掏出手機,在火車上收到的詭異照片赫然在目——除了光線的明暗差異,這地方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他感到一陣暈眩。回想起列車員怪異的行為、莫名出現的照片,還有這個怪異空間,難道有人早就計劃好将他帶到這裡,甚至在火車上就提前通知了他?
掌心滲出冷汗,這個人會是誰呢...
導覽員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各位貴賓,請在房間稍作休息,半小時後可以下樓用餐。戌時,我們将在後院戲台進行本地特色民俗表演,歡迎各位前來捧場。”
林楓按亮手機屏幕,下午五點半。從他下火車開始算,這會兒難道已經是次日下午了?
不可能,憑他的主觀感覺,頂多過去了四五個小時。而且明明是冬季,他在這兒穿着棉服已經熱出了一身汗。
看來,隐夢空間的時間和季節都同正常世界不一樣,是錯亂的。
宅院朱漆大門前立着兩位接待員,一男一女,身着同款靛青長衫,面容僵滞如人偶,機械地将銅匙遞到衆人手中。
七個人,四把鑰匙。兩人一間,意味着有一個人要單住。
林楓慶幸起來,多虧早先沈墨鋪墊的情侶身份,此時倒省去了解釋的麻煩,其餘幾人都默認他們是一間房。
“出于安全考慮,剩下兩個女生一間吧,也方便些…”陸遠目光掃向黃靜和楚久。
“不。”一直沉默的楚久忽然打斷了他的提議。她攥緊鑰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像是怕誰搶走似的,“我要一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