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灰簌簌落下，她的手指微微發抖，“都跟這破地方脫不了幹系。”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情緒激動起來。“是詛咒！李麗芝的詛咒！”煙頭被狠狠摁在雜志上，瞬間灼出一個焦黑的窟窿。

“她要讓所有罪有應得的人償命！一個都别想逃！”女人跌坐在椅子上，努力抑制着情緒。

她擡手對衆人揮了揮。“我知道的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走吧。”不等衆人反應，女人起身，“嘩啦”一聲拉下店鋪卷簾。

最後透過縫隙，林楓看到她顫抖着從櫃台深處摸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正死死攥在胸前。

眼下總算有了突破口。林楓想起保安巡查記錄中的幾篇——那個丢失孩子的店主，好像就是叫“李麗芝”？

但是，女人口中的“罪有應得”又是指什麼？難道說，這商廈裡出事的人，生前都做過對不起李麗芝的事？

“咕——”

衆人正眉頭緊鎖，彭宇飛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抗議。他窘迫地捂住肚子，“那個...你們餓不餓？”

林楓這才想起，從昨晚到現在他們滴水未進。此刻被這麼一提醒，胃部立刻傳來陣陣叫嚣。

“要不...去地下一層超市再找找？”周曉雨小聲提議，“說不定還能找到些沒過期的長保食品...餅幹什麼的。”

衆人面面相觑，想起超市裡那些發黴變質的食品，都不由得露出嫌惡的表情。但在這種處境下…

“走吧，去碰碰運氣。”韓骁苦笑着，“現在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

剛踏進地下一層，林楓就嗅到一股異常香甜的氣息。轉過拐角，隻見另外兩組成員正圍成一圈，中間停着一輛老舊的鐵皮推車。

推車後站着個上了年紀的婆婆，布滿皺紋的雙手正慢條斯理地翻動着烤盤。

鐵盤上一塊塊金黃色蛋糕冒着熱氣，邊緣微微焦褐，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誘人的油光。

“新烤的無水蛋糕，五塊錢一斤...”老婆婆聞聲擡起頭，一邊念叨着，手指靈活地給蛋糕翻面。烤爐裡的炭火明明滅滅，照得推車前幾人的眼裡一亮又一亮。

身體缺乏能量的狀态下，糖油混合物的香味引得幾人腹中饑餓更甚。連林楓這一向對甜食不感冒的人，都跟着咽了咽口水。

“婆婆，怎麼付款？我們手機都壞了，沒法線上支付。”1組的徐鵬站在老人旁邊，喉結上下滾動，眼睛幾乎要長到蛋糕上面了。

“隻收現錢啊，孩子。”老太太手上動作沒停，将蛋糕鏟出，裝入一個個塑料袋内稱重。

陳予川不死心地湊上前，陪着笑臉，“老人家，通融一下？我們明天一定補上...”

“不行。”老婆婆斬釘截鐵地擺手拒絕，毫無商量的餘地。

就在另外兩組翻盡口袋都湊不出五元現金的時候，沈墨從容地掏出一張二十元鈔票，遞給了老太太。“婆婆，我要四斤。”

“好嘞。稍等啊。”老太太接過鈔票，還對着燈光照了照真假，這才滿意地折好，塞進腰間洗得發白的布包裡。

她顫巍巍地分裝好，金黃的蛋糕塊在塑料袋裡堆成小山。

沈墨接過沉甸甸的塑料袋，大方地将其中一袋遞給韓骁。這蛋糕份量不少，一份裡面有六七塊，墊墊肚子還是足夠的。

在另兩組人豔羨的目光中，她優雅地捏起一塊，輕輕掰開。蛋糕蓬松的内部暴露在空氣中，濃郁的甜香瞬間彌漫開來。

“嗯...外酥裡軟，火候正好。”她細細品嘗着，滿足地眯起眼睛，說着，将袋子裡剩下的蛋糕分給同組的林楓等人。

程勇看得眼紅，一個箭步沖上前。“小姑娘，你們買這麼多也吃不完吧？”他指着剩下兩袋未動的蛋糕，語氣急切，“轉賣給我們，出去後我十倍價錢補償！”

“當然可以啊！”沈墨答應得幹脆利落，臉上的笑容和蛋糕一樣甜美。

“哎，哥之前錯怪你了，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你别在意啊。”程勇喜笑顔開地上前，伸手去拿那兩袋蛋糕。

沈墨卻搶先一步，拎起蛋糕後退了幾米遠。

程勇的手僵在半空，臉上堆着的笑容微微抽搐，“妹子，别和哥開玩笑。大家都是隊友，互相幫襯着些。”

“誰開玩笑了？”沈墨歪着頭，紅唇勾起一抹邪笑，“我可以賣給你們，”

“但是不是用錢買。”她眨眨眼，臉上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