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目送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絲無奈之情。他清楚記得此行的目的,遂快速奔向了齊恒的房間。
他站在門外,穩重地敲着門并呼喊道:“八爺,該起床了,佛爺那邊有急事召喚。”
張日山的動作并不顯得急躁。他以敲門的方式與門内溝通,三次輕扣之後,便稍作停頓,但是,并未聽到任何回應。
再次重複敲擊兩次,仍舊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他的手正要擡起,準備推門而入,這時門内傳來了齊恒略顯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齊恒的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的疑惑和不滿。
張日山稍作猶豫,以沉穩的語氣回答道:“八爺,我是張副官,佛爺特派我來此傳話。”
齊恒的眉頭微微皺起,口中的話語帶有微弱的起床氣:“大清早的,也不讓人好好休息。”
張日山回應道:“八爺,請您盡快準備一下,我們還是盡快過去吧。”
齊恒的眉頭緊鎖,内心湧動着無奈。他匆匆地披上衣物,迅速走出了房間。眼前,張日山正肅立門口,面帶焦急之色。他疑惑地問道:“張副官,怎麼了?這大清早的,究竟有何急事?”
張日山靜默片刻,言簡意赅地回答:“八爺,先随我前往一看便知。”
齊恒微微蹙眉,急迫地問道:“有何緊急之事,不能吃過早飯後處理嗎?”
張日山神色一緊,催促道:“八爺,此事不能耽擱啊。”
齊恒擡頭望了望天色,心中權衡片刻後,點頭應道:“好吧,我們走吧。”他瞥了一眼表妹的住處,心中牽挂不已。他回頭對着那方向輕聲道:“雁名,我需前往佛爺處一趟,你切記要按時吃早飯。”
表妹雁名輕輕應了一聲。齊恒的心中雖有萬般牽挂,卻也明白事态緊急,不能耽擱。于是他轉身與張日山一同踏上了前往張大佛爺家的路途。
在風塵滾滾的趕路途中,張日山駕駛着車輛,不時地側目偷窺坐在旁邊的齊恒。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是對齊恒的細微觀察,齊恒的身上似乎還帶着些許起床氣,讓人覺得既可愛又有些好笑。
他戲谑地開口調侃道:“八爺,你的那位表妹,真是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小妖精啊,瞧着就讓人忍不住替你捏把汗。”
此言一出,齊恒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來。他聽到張日山提及自己的表妹,仿佛瞬間從朦胧的睡意中清醒過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警覺。
齊恒眉梢一挑,斜睨了張日山一眼,口氣帶着幾分不悅地回擊:“你說誰是磨人的小妖精?别亂扣帽子。”
張日山見狀,忙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肩膀一聳一聳的:“喲,瞧您說的,我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您知道我,嘴笨心直,哪會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呢。”
齊恒哼了一聲,警告道:“你最好把你的話記住了,别讓我抓到什麼把柄。否則,有你好看的。”
張日山立刻乖巧應道:“呃,知道了。”
齊恒又掃了張日山一眼,略帶關切地詢問:“雁名那邊沒出什麼事吧?是不是你惹她不高興了?”
“哎呀,八爺,您說什麼呢?為何您總是對我抱有誤解?”張日山語氣中透着幾分無奈地辯解道,“我可從來沒有惹過她。倒是您,如此挂念她,莫不是其中有什麼隐秘的情緣?”
齊恒聽後,不禁勃然大怒,反駁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和她清清白白,她可是我的表妹,怎麼可能有私情?”
張日山則輕搖着頭,模仿着世故老練的模樣,調侃道:“哎呀,看您這緊張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倆已經情投意合了呢。”
齊恒聞言,瞪大了眼睛,忿忿地瞪着張日山,罵道:“胡說八道!别在這兒給我亂扯!”
張日山帶着幾分戲谑的口吻,輕松地說道:“我這番話,不過是出于對您的關心,您可千萬别因此動怒。”
齊恒冷然回應,聲音中透出幾分不滿:“你的關心,我不需要!你最好将你的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以免閑言碎語惹來殺身之禍。”
張日山感知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他輕觸鼻梁,帶些許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後改口道:“好吧!那我不說了。”
他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聽聞,您表妹打算留在長莎城了,是真有其事?”
齊恒眉頭緊皺:“怎麼,你有什麼意見?”
張日山連忙擺手:“沒、沒有。”他看到齊恒的臉色緩和下來,又試探性地問道:“那麼您認為呢?”
齊恒神情淡漠,語調也平靜無波,仿佛并未察覺到張日山的話外之音:“我覺得,你的話很多餘!”
張日山被噎住了。他讪讪地摸了摸後腦勺,有點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岔開話題道:“八爺,一會兒你想什麼早飯,我讓廚子給您準備。”
“喲,這突然對我這麼好了?”齊恒斜睨他一眼,眼眸中充斥着不信任:“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張日山連忙搖了搖手,解釋道:“哪裡哪裡!您可千萬别誤會。隻是看你太累,所以想為你準備點吃的。”
聽他這麼一說,齊恒似乎相信了他的說辭,但卻依舊保持懷疑的态度,他盯着張日山,緩緩開口說道:“你該不會是看上我表妹了吧?"
張日山差點噴了,連連擺手,矢口否認道:“八爺,您可千萬不要亂猜。”
齊恒嗤笑一聲,語氣中充斥着不屑:“是嗎?”
張日山臉上立刻露出尴尬之色,他連忙解釋道:“您可千萬别亂講!我對您表妹沒有半分非分之想!”
“你什麼意思?你想說我表妹配不上你喽?”齊恒冷哼一聲,眼底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張日山心髒猛烈跳動,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臉色漲紅,急促地喘息着:“八爺您誤會了,我可不敢那樣說。”
“不敢嗎?”齊恒冷笑,“你敢說沒有嗎?我表妹長相漂亮、身材苗條,你看上她,也算是人之常情,我也不能阻止你,不是嗎?”
張日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幹笑兩聲,試圖緩和氣氛:“八爺您說的這叫哪門子的話。”
“是嗎?”齊恒反問道,語調中充斥着濃重的嘲諷之意。
張日山被噎得啞口無言,他低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擡起頭,說道:“八爺,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成見啊?”
齊恒輕哼一聲,語氣中充斥着譏諷:“成見倒談不上,隻是看你的行為舉止,就讓我覺得很奇怪罷了。”
張日山的目光裡掩藏着隐隐的變化。輕輕歎息之後,他便默默地繼續專心駕駛,沒有再開口言語。齊恒也不再理會他。徑自側頭向窗外的世界凝望。
片刻之間,那疾馳而過的風馳電掣的場景在他們的眼前逐漸被張家府邸的莊重門庭所取代,車子緩緩停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