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一路沉寂不語,空氣似乎因此凝聚了一層厚重的沉悶。雁名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她輕歎道:“罷了,若你真對我心生厭煩,我走便是。”言罷,她似有轉身之意。
在轉身的刹那,張日山悄然地伸出手,輕而迅速地握住了她的臂膀,那股堅定的力度中透露出一絲急切:“我并未讨厭你。”
雁名停下腳步,回眸凝視他,眼中充滿了疑惑與探尋。張日山輕皺眉頭,低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說謊?”
雁名微微搖頭,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的溫柔:“其實……你無需為了迎合我而說些違心的話。畢竟,我們之間的熟悉程度還未達到那種地步。”她的演技如此出色,仿佛可以捧得奧斯卡影後桂冠。
張日山的回應堅決而直接的否認:“我沒有那麼想。”
被夕陽染成橘紅色的天際下,兩個身影靜靜地伫立,仿佛是時間特意為這一刻按下了暫停鍵。
“逗你的啦,别太認真。”雁名的聲音裡帶着幾分俏皮,幾分溫暖。
夕陽的餘晖灑在她的臉上,為她那張本就漂亮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更添了幾分不可言喻的魅力。那雙眼睛,清澈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可在這份純真與美麗之中,張日山還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他緊鎖眉宇,牙關緊咬。似乎在挑戰着自己的語言。然後,吐出了二個字:“流氓!”
雁名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那笑容裡,既有對張日山這份突如其來“指控”的寬容與理解,也有對他這份直率與勇敢深深的欣賞。她明白,這兩個字背後,隐藏着張日山複雜而真實的情感世界。
“我又沒非禮你怎麼就是流氓了?”雁名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調侃,幾分溫柔,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張日山,她理解他的情緒,也願意接受這份來自心底的挑戰。
她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種鼓勵與期待,仿佛在邀請張日山繼續深入這片情感的海洋,與她一同探索未知的領域。
“……”張日山試圖保持冷靜,但他的心跳卻開始加速。
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會說出這樣露骨的調侃,而且還如此肆意妄為。“你、你這女人簡直就是......”張日山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雁名的粗魯與大膽。
“就是什麼?”雁名挑眉反問。
張日山咬住嘴唇,“沒什麼。”
雁名笑着搖搖頭,“沒什麼你臉紅什麼?生活不要那麼嚴肅嘛!輕松一點,也許會更好,還有......”雁名忽地湊近張日山的耳朵邊,“叫我姐姐。”
張日山的耳根子蓦地一熱,整個身體仿佛被電擊般顫栗。他從小就被灌輸'男兒當頂天立地'的理念,在軍營中訓練十餘年,他從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任何事。
可是,他現在面對一個這樣的女孩子的時候,他卻無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怯弱和羞恥感。他甚至不敢看她一眼,因為害怕自己的懦弱會洩露出他的軟肋。
雁名看出他的局促,忍俊不已,“呆瓜,我隻是讓你叫我姐姐而已,又沒說要占你便宜,你至于嗎?”
張日山:“……”
“平白掉下個大美女,就算給你當媳婦兒,你也不虧啊,可賺大發了呢!”雁名說完,還朝張日山擠眉弄眼,調侃道,“你可以先試用,如果不合格的話,再換也不遲,這年頭,找個好媳婦可是不容易啊,你别太挑了。”
她說得輕巧,仿佛這是一樁十分普通的買賣一般。
“你……”張日山氣結,“你說話注意一點。”他皺眉。
雁名笑嘻嘻道:“我哪兒不注意啦,你可以把我當成空氣。”
“你……”張日山無語。這個女人的腦回路到底是什麼做的!
“哎呀,好啦,不要生氣嘛!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張日山瞪了她一眼,心裡有些氣憤。
這女人簡直不像是個女孩子。
他本來以為雁名會道歉,沒想到她根本不在意!
雁名見他闆着個臉,不禁撇嘴,嘀咕了聲,“小氣!”
張日山聞言,心裡更加郁悶。他這是小氣嗎?這根本不是小氣好嗎!
雁名目光觸及張日山那副委屈巴巴、略帶呆萌的神态,她的内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蜜感。想到自己對他的調笑舉止,她不禁感到一陣微妙的羞赧,臉頰泛起微紅。
“哎呀,你看看你,一個大男人還跟我置氣呢。”雁名輕笑着,語氣中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她緩步靠近張日山,試圖用柔和的方式化解他心中的不快,“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想逗逗你嘛,沒想到你真的生氣了。”
張日山瞥了她一眼,雖然臉色依舊有些不好看,但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逗我也得有個度吧,這玩笑開得有點過了。”
雁名見狀,連忙點頭如搗蒜,眼中閃爍着真誠的光芒:“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下次一定注意分寸。别生氣了,好不好?”
張日山歎了口氣,他知道雁名并無惡意,隻是有時候太過直率,容易讓人誤會。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再追究此事:“算了,我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有時候,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後面兩個字張日山怎麼也說不出口,雁名追問道:“不要什麼?”
“露骨。”張日山終于補全了未盡之言,眼神中帶着幾分無奈與寵溺。這女人對誰都這般直言不諱的嗎?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家啊?怎麼能如此赤祼祼對男人說出這些話呢?
雁名聞言,吐了吐舌頭,做出一副反省的模樣:“哎呀,我這不是沒把你當外人嘛。以後我會注意的,盡量委婉點,不吓着你了。”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俏皮,試圖緩解這略顯尴尬的氣氛。
張日山微微一笑,心中的怒氣早已煙消雲散。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雁名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是姑娘家,總需要一些界限。萬一有些男人對你别有用心怎麼辦?”
聞言,雁名笑得更加燦爛,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哎呀,你真是太會操心了。不過嘛,我雁名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再說了,有你在我身邊,誰敢亂來?”
張日山被她的模樣逗樂,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我還是希望你能多留點心,保護好自己。”
雁名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心中滿是欣慰與期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诶,張日山,你這是擔心我被搶走嗎?這麼說來,我在你心裡還挺重要的嘛。”
這個女人的腦回路總是如此獨特的嗎?張日山好氣又無奈。他輕輕搖了搖頭:“你想多了。”
雁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眸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仿佛看透了張日山内心深處的微妙變化:“哦?是嗎?我怎麼覺得是占有欲呢?難道說,你對我有着某種特别的情感,隻是自己還沒意識到?”
張日山聞言,臉色微變,随即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他輕歎一聲,目光轉向前方,似乎在逃避着什麼:“我隻是擔心你出事,沒法跟八爺交代。”
雁名并沒有因為張日山的回避而退縮,反而更加貼近了他,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我知道,任務重要。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偶爾讓自己的心透透氣,也未嘗不可。”
張日山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步伐不緊不慢的走着。雁名跟在他旁邊碎碎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