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名轉身欲走,卻被陸建勳突然拉住手腕。“雁名,你何必如此固執?你我之間,難道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嗎?”
陸建勳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無奈,似乎是在試圖抓住那即将逝去的過往。但雁名的眼神卻如寒冰般冷冽,沒有絲毫動搖。畢竟,她叫梁灣,并非真正的盧雁名。
“從前?”她輕輕重複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抹無語的笑,“從來就沒有從前,又哪來的從前,你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雁名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精準無誤地割裂了他們之間那些模糊不清、本就不存在的情愫。她輕輕掙脫了陸建勳的手,每一個動作都透露着決絕與堅定。
“陸建勳,你追求的是權力與地位,就算是雁名,也隻願守護心中的正義與善良。你們的道路,從一開始就是背道而馳的。”雁名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同晨鐘暮鼓,敲響了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陸建勳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緊握雙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憤怒與不甘。最終他還是松開了手,任由雁名離去的背影逐漸模糊在視線之中。
“好,很好。”他低聲自語,既有對雁名決絕的無奈,也有對自己即将采取行動的決絕,“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堅持到底值不值得。”
“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陸建勳心中暗下決心,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他明白,要想讓雁名回心轉意,就必須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張啟山,”陸建勳咬牙切齒的低音。
雁名從陸建勳府出來,走在路上,聽見有人在叫她,她擡頭望去,看見張日山爬在牆頭上。
“張日山,你這是幹什麼呢?”雁名笑着問道,她對于張日山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
張日山輕巧地從牆頭躍下,落在雁名面前,臉上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笑容。“當然是來找你啊,不然你以為我在練輕功嗎?”他邊說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剛才的動作對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雁名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你每次出場都這麼特别,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張日山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這不是為了給你留下深刻印象嘛。說吧,你怎麼來找陸建勳了?”
雁名輕輕歎了口氣,“自然是來求他放二爺呗,不然你以為我吃飽閑的。”
張日山聞言,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可不是省油的燈,你來找他,可得小心些。别到時候把自己搭進去了。”
雁名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說:“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誰知道,我可聽說這個陸建勳從小愛慕你。”張日山的話語裡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醋意,他輕哼一聲,繼續說道,“愛慕歸愛慕,手段可不一定光明正大。你單槍匹馬地來,萬一他設下什麼圈套,你可就難脫身了。”
雁名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自然知道這些風險,但二爺的安危我不能不顧。而且,我相信陸建勳雖然心機深沉,但還不至于對我直接下手。畢竟,他若真敢動我,盧三雄也饒不了他。”
“總之,你多加小心總是沒錯的。”張日山語氣雖帶着幾分不情願,但眼中流露出的關懷卻是真切的。他擡手輕輕整理了一下雁名微亂的發絲,這個動作既自然又帶着幾分親密。
“你今晚可有安排?”張日山突然話鋒一轉,問得有些突兀。
雁名愣了一下,随即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怎麼了?”
“那就和我一起回去,找八爺一起商量下怎麼營救二爺。”張日山提議道,目光中帶着幾分不容拒絕的堅定。
雁名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好,多一個人多一個主意。況且,表哥的智慧确實是我們所需的。”
兩人并肩走在街上,突然天空烏雲密布,大雨傾盆而下。雁名沒有帶傘,正猶豫着是否要沖進雨幕時,張日山不知從何處“冒”出一把傘,為她遮擋住了瓢潑大雨。
雁名(驚訝地):“你……還帶了傘啊?”
張日山(微笑):“嗯,剛好帶了。”處理完事情,回到張府,沒有看到雁名,料想到她肯定來找陸建勳了。
出門時,看見天空烏雲密布,預感到即将有雨,心中不由挂念起她是否帶了傘。深知她向來疏忽此類細節,擔心她遭受雨淋而感冒,他便特意帶上了傘。
身為年輕力壯的軍人,他體格健壯,曾經曆雨中的訓練考驗,雨于他而言,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樁。
兩人并肩漫步在綿綿細雨中,雨傘卻悄然傾向了雁名的一側,為她擋去了大部分雨滴。
“你往那邊挪挪,别淋濕了。”張日山輕聲提醒,藏不住的關懷。
雁名側頭望向他的肩膀,已經濕了一大片。“那你呢?”她忍不住問。
“我?沒事,我皮糙肉厚。”張日山笑得輕松,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雁名心裡卻不是滋味。她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說:“張日山,你不能隻為别人着想,有時候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
張日山愣了一下,随即溫柔地笑了,“好,聽你的。”他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無奈,卻更多了一份寵溺。
兩人繼續前行,雨傘依舊偏向雁名一側。雨勢非但未歇,反而愈發洶湧澎湃。
雁名故意裝作生氣地說:“你看你,衣服都濕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放心吧,我身體棒着呢。”張日山自信滿滿地回答。然而,雁名的眼眸邊悄然掠過一絲憂慮的暗影,她深知,即便是鐵打的身軀,也經不起這樣的持續的風雨侵蝕。
“那也不能淋雨啊。”雁名嗔怪道。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要不你靠近我點。”說着,直接挽起張日山的胳膊,将他拉得更近了些。
“這樣不就好了?”雁名擡頭望向張日山,大眼睛閃亮亮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自己的小聰明頗為得意。
張日山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弄得有些愣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他順勢緊了緊握着傘柄的手,讓傘面更加傾斜于兩人之間,在無聲地回應雁名的關懷。
“嗯,這樣好多了。”他低沉的嗓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溫柔,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與滿足。
兩人并肩走在雨中。雨滴沿着傘緣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空氣中彌漫着泥土與雨水的清新氣息。
張日山和雁名就這樣默默地走着,雖然外界風雨交加,但他們的世界格外美好。
雁名輕輕依偎在張日山的身旁,那份溫暖透過衣物,滲透進心底。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他,那張堅毅的臉龐在雨幕中更顯輪廓分明,眼中滿是堅定與交織的溫柔。
“你…你偷看我幹嘛?”張日山有些别扭地開口,臉頰竟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紅暈,這在他平時沉穩的形象中實屬罕見。
雁名噗嗤一笑,“我才沒有偷看,我隻是在欣賞這雨中美景,而你,剛好是這幅畫裡最動人的部分。”
張日山的臉頰紅暈更甚,他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但嘴角那抹不自覺揚起的弧度卻出賣了他内心的喜悅。“哦?是嗎?那我可得好好感謝這場雨,讓我有幸成為你眼中的風景。”
雁名笑得更加燦爛,她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爍着星光,“不,張日山,你本身就是一道風景,無論晴雨,都足以讓人駐足欣賞。”
“你這女人油嘴滑舌的,真是拿你沒辦法。”張日山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像吃了蜜一樣甜。他輕輕拍了拍雁名挽在他手臂上的手,示意她再靠近一些。
“誰油嘴滑舌了?我這是實話實說好吧。”雁名故作不滿地反駁,但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她順從地又往張日山身邊靠了靠,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雨勢似乎漸漸小了下來,但這份溫馨與甜蜜卻在兩人之間悄然生長。
“你知道嗎,張日山,有時候我真的很感謝這些突如其來的風雨。”雁名突然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着幾分感慨。
“哦?為什麼?”張日山好奇地側頭看向她,眼中滿是詢問。
“因為隻有在這樣的時刻,我才能更清楚地感受到你的存在,感受到你對我的關心和呵護。這種感覺,比任何晴天都要來得更加真實和溫暖。”雁名說着,目光溫柔地落在了張日山的臉上,想要将這一刻永遠镌刻在心間。
張日山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認真地看着雁名,卻說道:“那個,雨停了。”
雁名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佯裝生氣道:“哼,你這人,真是掃興。一點都沒有情調。”
“什麼情調啊?”張日山一臉地懵懂無知。
“就是……”雁名本想逗弄他一番,但看到張日山那無辜的表情,“算了,跟你也說不清。”雁名輕輕歎了口氣,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心裡暗自覺得這樣的張日山也别有一番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