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天天被陸餘舟催着早睡,沈還到點就開始犯困,不用陸餘舟說,遊戲結束後就下了播去洗澡。
躺在床上後才看到L的消息,想了一想,打開相冊,發了一張圖過去。
這是一張他畫的裸體少年油畫,背景配色清新淺淡,把少年的皮膚襯得細膩雪白。這幅畫以前他也上傳過,沒多久就删了,他估計沒幾個人看見。
L看過後卻不買賬,“寶寶,這是作弊。”
沈還狡辯,“不算啊,畫裡的人是我自己。”
陸餘舟怔住,這張照片他保存過,甚至被他打出來和沈還的照片一起鎖進了抽屜。
他一直覺得這少年和沈還很像,卻不敢肯定。
L:“你是說,你自己給自己當模特?”
沈還:“嗯。”
他有點不好意思,簡單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會有這幅畫。
某天他洗完澡,浴室的鏡子蒙上了水霧,他随手抹了兩把,擦出一塊區域可以看清自己,就被鏡中剛沐浴完的自己的身軀激發了創作欲。
這種創作欲經常有,在他不經意在學校看見某個很完美的模特時,就會立馬上前攔住人詢問。隻不過現在這個模特變成了自己。
他就這麼裸着走出浴室,找了一塊幹淨的全身鏡,用審視的目光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然後開始架上畫布拿起畫筆開始作畫,還給自己選了個最能突出身體美感的姿勢。
本來隻是一時興起,現在說出來卻有一種特自戀的感覺。沈還臉頰泛紅,慶幸現在沒有打視頻。
“納西索斯。”
男人聲音裡帶着一種耐人尋味的笑意。
沈還聽懂了他的調笑。
納西索斯是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因為在湖邊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太過癡迷而跌入水中,最後變成了一朵水仙花。
在笑話他自戀。
沈還撇撇嘴,“那我過關了嗎?”
L并不打算放過他,“你說呢?”
沈還歎了口氣,爬起來坐在床上,給男朋友撥過去一個視頻電話。
對方接通後,他就找了個架子把手機架在床頭,然後坐在鏡頭範圍内,開始解睡衣的腰帶。
腰帶系得很随意,輕輕一扯就掉了,睡袍登時松開,沈還手指順着往上,捏住衣襟邊緣往兩邊拉。
視頻中漆黑畫面的背後,陸餘舟坐直了身體,後背肉眼可見地緊繃,他坐在書房裡,捏着椅子扶手的手掌青筋暴起,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扶手捏碎。
“你在幹什麼?”說出口後,他被自己聲音吓了一跳,裡頭說不清是怒火還是别的什麼,聽着陰沉沉的。
圓潤的肩頭從柔軟的睡袍裡露出,沈還動作頓住,領口已經敞開,露出了半片胸膛,白皙奪目。
“你不是說一幅畫不夠麼,那我給你看模特本人呀。”
他折疊着腿,還原了油畫裡少年的鴨子坐,隻需要松一松手,就能看到油畫裡活色生香的少年原貌。
“我說不夠你就脫給我看?是不是換成别的誰提這個要求你也照做?”陸餘舟壓抑着自己身體裡騰起來的躁動。
沈還覺得他這話有點莫名其妙,“不是啊,你是我男朋友,可以看。”
别人隻能看油畫。
這句話他沒說出來,下意識覺得最好不要說。
看不見對方的臉,隻能聽到嘶嘶抽氣的聲音,沈還懸停在半空中的手又收回去,把睡衣穿好,嘟囔一聲,
“你不看就算了。”
陸餘舟生生忍住了到嘴邊的一句髒話,差點把牙咬碎。
“先留着,等見面。”
……
船靠岸當天,沈還的腿還沒好利索,江季惟說要送他下船被他拒絕了,身殘志堅一手撐着拐杖一拿背着裝随身物品的包,一瘸一拐地走下去。
和L約的就是這個城市,沈還打算在附近找一個咖啡店坐坐,給L發消息讓他過來找自己。
消息剛發出去,陸餘舟的電話打了進來。
陸餘舟知道他郵輪的行程,郵輪靠岸後會沿着海岸線再往上走,到達另一個城市。
陸餘舟的飛機會在兩天後到達那個城市,他隻能提前下船,跟L見面。
“小寶,還有兩天時間見面,你可找好對象來見我了?”陸餘舟語調有些玩味,“你要是騙我,我會打你屁股的,知道麼。”
低沉的嗓音說着挑逗的話,貼着耳邊過電一樣流過全身,沈還臉唰的一下紅了,本來還要說點什麼,全都在嗓子眼兒裡打了結,想也沒想把電話拍了。
他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平複心情,忽然對兩天後的見面沒了信心。
服務員把咖啡放在他面前,沈還道了聲謝,端起咖啡一口氣喝幹,付了賬拿起拐杖就匆匆離開。
沈還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