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程春覺得,再做飯的時候可以多多搭配一下,說不準就能搭配出新的味道來。
燕程春挖出兩勺蔬菜醬料留作備用,然後洗幹淨已經有些蔫巴的綠葉菜,搭配蒜末和醬料炒出來一道清炒綠葉菜。
有一道蒜香的了,燕程春又抓了一把芥子,準備做一道辣味的。
這年頭還沒有辣椒,想要辣味隻能用芥子或者花椒,再要不然就是姜,雖然味道也很有層次,可到底不是真正爽到頭皮發麻的辣。
燕程春搖搖頭,一邊在鍋中翻炒一邊思索,長明村前靠河流,後有山,山上都是一些沒人認識的植物,改明兒得上山看看,說不定就能找到可以替代辣椒的東西。
燕程春做飯多年,技術技巧早就爛熟于心,一邊分神一邊炒菜也能炒得火候恰到好處,綠油油的綠葉菜在鐵鍋中爆發出驚人的香氣。
他無比感謝自己來的這個時代已經接近明清時代,可以有鐵鍋使用,不然他做個飯還要用青銅鍋或者石闆鍋。
把兩道菜擺盤放出來,奶湯蒲草也好了。
一掀開蓋子,濃香撲鼻而來,奶白色的湯汁與清脆鮮甜的蒲菜組成了‘一清二白’的雅緻。
雖然味道不能盡善盡美地還原奶湯蒲菜的美味,但如今在這個朝代,能嘗到一二分也可以了。
燕程春放好所有菜,又為主食發愁。
家裡雖有面粉,可他來不及做面食了,最後隻把之前的餅子又熱了熱,又想了想,還是加上兩個油焖雞蛋。
燕程春站到竈房門口大喊,“姜幸,過來幫我端一下。”
這麼多東西,他一個人得跑不少趟。
“來嘞!”卧房裡傳來清脆的一聲,不過一會,姜幸挽着袖子走過來,還沒進門就被各種飯香勾走了心神,“好香啊。”
“來來端出去,端出去就能吃了。”燕程春把菜盤子放到姜幸手上,自己提着煮湯的鍋。
竈房太小,他們倆在這兒根本吃不了飯,燕程春又不喜歡在院子裡吃,隻能搬到卧房再吃。
兩個人放好所有吃食,姜幸看着這些色澤誘人的菜色,發出驚歎,“郎君,你手藝……太好了些,比我們酒樓的大廚師還厲害呢。”
“人家是大廚師,我是什麼?”燕程春自嘲,“你眼中的我也太不切實際了。”
他不過是一個參加國際比賽,被評委批評地一無是處的廚師罷了。
“真的很香,比咱們在福源酒樓聞到的那六道菜還香。”姜幸大吸一口,肚子裡的饞蟲被勾出來,可是燕程春還未動筷子,姜幸不太好意思伸筷子。
“吃吧。”燕程春掰開餅子,夾上一個雞蛋,遞給姜幸,“不夠的話竈房裡還有,一定吃飽才是。”
作為一個廚師,他最怕自己的食客吃不飽。
姜幸最好能吃得摸着肚子打嗝,那樣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誇獎。
姜幸握着餅子,感覺自己好像被當成小孩了,他悶悶答應,“多謝郎君。”
撕咬着餅子,姜幸想不通明明自己大燕程春十歲,卻怎麼也不能對燕程春産生那種長者的姿态,更過分的是,他現在好像隐隐約約正依賴着這位十五歲的小夫君。
難不成他真要做那等少夫老妻不要臉的事了嗎。
燕程春剛坐下,就看到桌椅闆凳都變得幹淨了許多,他忍不住用手一抹,驚訝道,“你收拾屋子了?”
“自然。”姜幸覺得驕傲,他可不是什麼都不會做的嬌少爺,“郎君在竈房忙碌,我豈能閑等着。我不光擦了桌椅,我還收拾了櫥櫃和床鋪呢。”
燕程春順勢看去,果然,比他做飯之前整潔了不少。
不是說這個小哥兒又懶又饞什麼都不會麼,人家這不是做的挺好?
起碼比他上學時候的宿舍要幹淨多了!
燕程春腹诽吐槽大管家,“這大管家真是的,整天沒事幹,就知道埋汰人,你這分明什麼都會做麼。”
“……”被燕程春如此直白的誇贊,姜幸手腳發燙,頭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去。
燕程春盛出一碗湯,就着餅子,“這湯沒有時間吊,若是有時間,還能更香。”
“郎君,這道菜叫什麼啊。”姜幸一口氣悶掉小半碗,徹底香掉舌頭,“這湯的味道好鮮美,好濃郁,搭配蒲菜的清甜真是爽口,感覺都不怎麼熱了。”
“這是奶湯蒲菜……是哪裡的菜色我也不知,隻是小時候跟着長輩學過一點。”燕程春給自己的手藝編了個來源,免得姜幸想不通。
“原來如此。”姜幸現在已經知道燕程春的過往,一想到燕程春五歲年紀就流離失所,跟着流民隊伍奔波了不知多久,才在長明村落腳,心裡就一陣陣揪得慌,“郎君,你能和我說說你兒時的事情嗎?”
“你想聽?”燕程春突然就哽了一下,一瞬間,他竟然想說自己的故事。
可姜幸需要知道的,是原主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