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用做那些麻煩的菜式,就做一些添頭,能賣多少都看運氣。”
“這樣……可行嗎?”姜幸沒見過這樣的攤子,一時想象不出來。
“等我再想想,不着急。”燕程春垂下眼,輕笑。
其實還有一點,燕程春沒告訴姜幸——他們現在需要找一個靠山。
雖然姜家大伯看着得到了姜母的菜譜已經消停,但按照燕程春的考量,真正的菜譜必定還在姜幸身上,日後姜家定會再來找姜幸的麻煩。
他們現在一清二白兩個平民百姓,若是對上鎮子上的富戶香客來和後面的姜家,定是以卵擊石,讨不到什麼好處。
若是他們能找到一個長期合作的靠山,那便不用擔心姜家的找茬。
隻是靠山沒那麼好找,燕程春也還沒想好要怎麼獲得對方的青睐。
他原先想過,可以讓姜幸投奔之前的親朋好友,但姜幸的顧慮也有道理。
人心難測,他們不能去挑戰這種可能性。
讓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想這些事情無疑是辛勞的,但燕程春甘之如飲。
他很享受這種身邊有人陪伴的滋味,也很喜歡為自己親近的人提供一些幫助。
這種照顧别人的感覺,會讓他有一種被人依靠的爽感。
原主也是如此,原主就是過膩了空寂孤獨的日子,才整日整日想要成親,好有一個自己的小家,有一個能陪着自己的人。
這點上,燕程春和原主一模一樣。
因為從小就掄鍋鏟,到處參加比賽,燕程春其實沒有多少同齡人朋友,清清寡寡十八年,沒有時間和耐心去經營和朋友們同學們的友誼,所以他的成長期,總是在相逢又分别中度過。
他也曾在深夜抱着被子幻想,如果有一個人能一直陪着他,支持他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這個人願意的話,這個人可以和他一起到處參加比賽,他們可以每天逛商場菜市場,一起挑選食材,一起背誦菜譜……
燕程春也可以把這些事情告訴姜幸,可換來的,必定是小哥兒惶恐的精神,和内疚的表态。
說不準小哥兒為了不連累他,就跑了。
這可不行。
燕程春上輩子的半邊人生太多别離和變化,所以他很鐘情‘一成不變’的任何一切。
如今,别的不說,姜幸因為客觀原因,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留在燕程春身邊,留在這座小土房子裡。
燕程春隻要一想到将來不管做什麼,身邊都有一個可以一直說話的人,他就覺得原本向他關閉的世界,終于重新對他敞開心扉。
不過這一點事實,暧昧超過姜幸解開衣//扣時的嫣紅臉頰,所以他現在不會告訴姜幸。
後面姜幸又問了一些趣事,燕程春一一解答給他。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對彼此的了解都加深不少。
因着燕程春做了飯,所以姜幸自告奮勇收拾吃完的碗筷。
還沒動彈呢,門外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村長和喬孺人吆喝着燕程春和姜幸的名字,“春小子,春小子!”
“幸哥兒,睡下了嗎?”
“是村長和喬孺人。”燕程春給村長和村長夫人開門。
兩位長輩一進門就被屋裡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飯香吸引,“喲,好香!”
“春小子,你們這是才用飯啊?
燕程春撓撓脖子,“剛剛吃完,回來後說了會話,做的有些晚了。”
“幸哥兒,聽說你家是在鎮上開食鋪的,這菜也是你做的?這手藝也忒好了!”喬孺人雖未品嘗,可一看這剩下的色相和味道,便知道這桌菜差不了!
“這不是……”姜幸剛想解釋,燕程春壓着他的手捏了捏,笑道,“正是幸哥兒做的,村長和喬孺人稍等片刻,我們這就收了。”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街坊鄰居的。”村長擺擺手,喬孺人拉着幸哥兒的手說,“來,咱們一塊收拾了,讓他們爺倆說話去。”
“哎。”姜幸聽話地和喬孺人一起收拾起碗筷。
村長帶着燕程春坐到另一邊,開始說正事,“也沒什麼大事。你可還記得河那邊的莊子,李員外家的。”
燕程春:“記得呢,咱們村的佃田都是李員外家的。”
村長:“李員外上頭有一個老娘,馬上要過六十大壽,這事兒交給了他兩個孩子去辦。老太太呢以前也是農家出身,脾氣和藹沒話說,也沒苛待過咱們村的人。所以這六十大壽,我想着咱們也去添個彩,好接着租種李員外家的田。”
“不過咱們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其他的壽禮村子裡都準備了,就還剩下一點添頭,這不,就想讓你上山看看,看能不能帶點野味下來,也能加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