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人想知道,也是應該的。”
說罷,燕程春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下姜幸的家境情況。
聽完一切的喬孺人和村長皆是一副氣憤模樣,“天殺的。竟還有這樣的惡親,真是枉做長輩!”
喬孺人心疼地拉着姜幸看了一圈兒,“好孩子,除了腿腳,身上可還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他們這些人心眼最壞了,可别悄悄禍害你,你還不知道。”
“我們去醫館查過了,大夫說他就是腳腕傷着了,好生養一段時間就好。”燕程春說,“他現在普通走路沒什麼問題,但不能多勞累。”
“是這樣。”姜幸點點頭。
村長想了許多,最後摸着胡須說:“幸哥兒,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來到長明村,既然你已經嫁來長明村,做了春小子的夫郎,那就是我們長明村的人,村子和鎮上距離不小,那邊的人未必會再花心思來磋磨你,日後你就放心跟着春小子過日子。”
“若是有人起了壞心思,咱們長明村雖然隻是一個鄉下村子,可村子裡的農戶足有百十來人,定有辦法的。”
村長并非說笑,一村就是一個大家族,一個村子裡的人總是齊心的,他當年既然敢接納南下的流民,就證明了他對村子的領導力。
“多謝村長。”姜幸沒想到相識不過幾天的村長和喬孺人會這麼接納自己,他說着就要跪下,喬孺人連忙攔住他。
喬孺人笑道:“幸哥兒,有些話你聽了别生氣,咱們認識時間還不長,我們這麼說其實也是因為你是春小子的夫郎。春小子就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他好不容易主動娶了夫郎,我們做長輩的,也不想拆散一對好鴛鴦,隻是日子怎麼樣,還得你們兩個自己去斟酌。”
“我懂得。”姜幸明白喬孺人的意思,他和長明村還是‘陌生人’關系,親疏有别,這很正常。
燕程春攬過姜幸,握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村長方才說讓你參加今年的立夏流水宴,幫着村裡的長輩們做席面,慢慢地就熟悉起來了。”
“我?”姜幸以為自己幻聽了,他指了指自己,“我?是我嗎?真的是我?”
雖然他并不知曉這個立夏流水宴是什麼,但一聽就知道一定是村子裡的大事。
現在這等大事,要讓他去參加,還要做席面?
這真不是開玩笑麼?
“……”燕程春慢慢移開視線,不敢對視。
村長和喬孺人離開後,姜幸還沉浸在自己要為長明村做吃食這等驚天大事之上。
他暈暈乎乎地洗漱,暈暈乎乎地拆解頭發,又暈暈乎乎地被燕程春塞到被窩裡。
燕程春和姜幸依然是分了兩個被窩,不過這兩個小被窩現在靠得極近,兩個人翻個身便能面貼面。
燕程春也不知道做這種‘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情有什麼意義,但……總歸還是有一道防線比較好。
燕程春摸摸鼻子,洗漱完也鑽了進去。
溫熱夏夜,因着他們村靠近河流,又有無數參天樹木遮陰,所以沒有現代社會那麼燥熱,燕程春穿着寝衣還能再蓋一層薄被。
今天走了許久,燕程春一躺下便萌生了睡意,微弱無力的眼皮剛要合上,就被旁邊的姜幸搖醒。
“郎君,我不會做菜呀!”
姜幸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麼了,他仿佛看到自己在一衆長輩面前因為不會做菜而出醜,遂被批評,被厭惡,然後被趕出長明村的場景。
他急道,“村長誤會了,我倒時候能做什麼啊!”
燕程春兩手放在腦後枕着,微眯着眼睛,“沒事,你就去洗洗菜,端端盤子,主要是和那些嬸嬸嬢嬢熟悉一下,日後你還要和她們相處呢。”
姜幸:“可是……萬一真讓我上竈台該怎麼辦。”
姜幸支起一隻胳膊,撐着腦袋,一頭青絲從肩膀緩緩滑落,掉在燕程春左肩,燕程春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嘟囔道,“……要不然,我教你做今天的奶湯蒲菜?萬一讓你上手,你就炖湯去,這個也簡單。”
“郎君的手藝比我好太多了,為何不直接自己去呢?”姜幸不解,“在鎮子上做個廚子應當比上山打獵要安全,而且賺的銀子也多。”
燕程春轉過頭,驚訝道:“哇塞,這就開始嫌我賺銀子少了啊!”
“我沒有這個意思!”姜幸急得連忙坐起來解釋,“隻是,隻是,打獵很容易受傷……”
他知道能做獵戶的人,手藝都不小,可進到山裡,那面對的都是野獸,稍有不慎就會受傷的,他隻是擔心燕程春也會受傷罷了。
“逗你玩呢。”燕程春開了個玩笑,心情頗好,“躺下呗,我開玩笑呢,況且即便你真的嫌我掙銀子少那也沒事,反正你已經嫁進來了,跑不了咯。”
燕程春幻想了一個穿着破舊衣衫的小可憐,那小可憐頂着姜幸這張明媚的臉,把自己逗得眉開眼笑,嘎嘎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