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幸已經想好,這輩子,隻要沒有什麼意外,他會跟着燕程春好好過一輩子。
姜幸一想到這個結果,就忍不住捂嘴笑,那笑,是嘲笑,也是快樂的笑。
燕程春鬧不明白小哥兒在自娛自樂什麼,他吹滅燭火,“不早了,休息吧,明天我還得上山呢。”
姜幸點頭:“好。”
夏天的天,嬰兒的臉,說變就變,後半夜的時候整個長明村被朦胧雨幕覆蓋。
雨水打在窗柩上,留下道道水痕。
燕程春睡得淺,醒來關了一下窗戶,姜幸原本抱着燕程春,懷裡的溫熱身體突然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眼,聲音也迷迷糊糊,“郎君……怎麼了……”
說着,姜幸還往被窩裡縮了一下,許是被夜裡的雨水涼着了。
“沒事兒,外面下雨了。”燕程春關好窗戶躺了回去,姜幸又迷迷糊糊地伸出胳膊抱人。
“……”燕程春睡着的時候不知道這種事,被抱了也就由着他抱了,可這會兒他醒着。
燕程春挪開姜幸的胳膊,把人的胳膊塞到自己的被窩中,緩緩閉上眼。
早上,燕程春又被原主的良好作息叫醒,伴随着雞打鳴的聲音,他穿好衣服,去院子裡鍛煉。
雨後的長明村帶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或許是因為下了雨的緣故,家家戶戶都醒的比較早,這會兒都出來了,他們瞧見燕程春在鍛煉,連忙回屋把自家還在睡大覺的兒子叫起來。
“快起來,人家春小子都起床準備上山了,你還在睡?!”
“你再不起床打獵隊就不要你了!”
“……”
曾經跟着燕程春上山的人無一例外,都捂着屁股悲苦地從床上爬起來。
燕程春洗完臉,就想去竈房做飯,結果剛一轉頭就看到竈房裡已經有一個蹲在地上的身影。
姜幸吸取了自己睡懶覺的經驗,今天早早的醒過來,前後腳跟着燕程春起床,既然燕程春在打拳,那他就去做早食,這樣燕程春鍛煉完就可以直接吃飯了。
姜幸已經在摘菜了,燕程春也不好搶工,就和他一塊蹲下,“你知道早食怎麼做?”
“雖然我不會做别的,但做粥還是可以的。”姜幸對自己很有信心。
既然姜幸都這麼說了,燕程春拍拍他的肩膀,為他加油鼓勁,自己則去院中,把水桶接滿。
原主的身材和能量非常頂,燕程春撈着一大桶水都不覺得累,隻出了一點汗,他放下水桶就聽到一聲脆生生的“燕哥。”
籬笆院門外站着一個已經穿好勁裝,綁腿綁腕的少女。
少女看着和燕程春現在同齡,她綁着兩個羊角小辮,手裡還捏着一把大弓,飽經風霜的大弓在少女的手裡仿若一個玩具,看着毫無重量。
不過燕程春知道,這是少女自己的武器,也隻有她能這麼輕松地拎着,并用它直接射殺百噸獵物。
“今天這麼早。”燕程春打開院門,放少女進來。
少女把弓放在一旁,順手幫燕程春打水,“我娘說下了一夜的雨,山上的畜生和野菜可能都冒頭了,讓我們早點上山。”
“知道了,我吃個早食。姜……你嫂子都快做好了。”燕程春填滿水桶,和少女一塊拎到竈房。
姜幸還在煮粥,一擡頭便看到自家郎君和一個妙齡少女一塊進來,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少女不說長得美如天仙,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滿是年輕人的活力,那副恬靜開心的模樣,姜幸自己看了都覺得讨喜。
一瞬間,姜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已經嫁人,鍋裡還煨着粥,他放下勺子,想接過燕程春手裡的水桶,可他也拎不動。
剛接過來就要摔,還是少女扶了一把,才沒讓他出醜,浪費燕程春的辛勞。
“嫂子,還是我和燕哥來吧。”少女冷靜地說,“嫂子,俺……我叫林巧英。”
“巧英是村長家的二女兒,上面還有個哥哥,在鎮子上做工。”燕程春幫忙介紹,“巧英從小就和我一塊上山打獵。”
在原主的記憶中,有幾次他沒上山,都是巧英帶着村子裡的隊伍去打獵的。
燕程春覺得,若是原主日後不再上山,那整個村子裡,能接下他位置的也就是這個林巧英了。
姜幸聽了燕程春的話,将自己的體格和眼前這個靈動活潑的少女作比對,難以置信,“這麼厲害?”
如她這般年紀的小姑娘,應當已經被拘在家中學女紅河相看人家了。
“嫂子真漂亮。”林巧英說的真心實意,“和燕哥很……相配。”
說到相配二字,林巧英看到燕程春脖子上的紅痕,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燕程春恍然不覺,姜幸沒錯漏小女孩的心思,心中晦澀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