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輕聲:“雖說按常理,師父父假扮的新娘應當是由我來……”
清川挑眉。
“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不敢欺辱師父。”
清川沒忍住笑出聲。
“師父父,麻煩你輕點。”
紅紗簾垂下,少年略帶青澀地褪下赤紅的婚服,全身心都交給他敬愛的師父父,然後留下一聲嘤咛——實屬是咬嘴唇也頂不住了。
“别咬。”清川手指伸入蘇白的嘴,他輕聲道,“會疼。”
……
颠鸾倒鳳。
蘇白揉着淚眼爬坐起來,哆哆嗦嗦穿上衣服,委屈巴巴:“師父父,好疼。”
“咳,為師也是第一次,掌握不好。”清川揉揉他的腦袋,别扭地順順毛發,“下次不會了。”說罷,他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但說出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蘇白重複:“下次啊。”忽而咧起嘴角。
突如其來地嗡鳴一聲,打斷兩人的暢談。
通往冥界的大門已然開啟,洶湧澎湃的回琅水倒灌入洞府,二人心有靈犀對視一眼,飛速換上衣服,踏入大門。
時間在這裡停滞下來,冤魂的呼喚在耳畔彌留。
蘇白站定,方才看見頭頂有一條血色的河流淌過,隐隐約約能看見倒立的現實世界——那正是回琅水岸邊的模樣。
“看見冥河了吧。”清川的聲音自他耳邊響起,“順着河流走,自忘川彼岸彙合。”
——是他戴在耳邊的耳飾,加了傳音術和千裡維系術,原來這小玩意在冥界也能用啊!
蘇白第一反應:待出去後研究一下怎麼把耳飾做得更好看。
他笑答:“好的師父父。”
那頭的聲音帶來些許擔憂:“蘇白白還能走嗎?”
“為啥不……嘶!”蘇白後知後覺,幾乎邁不開步。
“……等着為師。”
蘇白自是乖乖地等候在原地,不知多久後,見他師父從天而降,桃花瓣四散,身後還跟了個鼻青臉腫的絡腮胡大叔。
清川側身回頭對那大叔說道:“此乃我愛徒,蘇白。”
旋即又對蘇白道:“這位,閻羅王。”
蘇白:“???”冥界執掌者,閻羅王,老老實實跟在人家後面?還被揍成這樣?
閻羅王慌忙行禮:“見過蘇白小友。”随後他打一響指,冤魂破土而出,主動立于紙鈔馬車前,一一鞠躬,誠邀蘇白入座。
清川左看右看,滿臉質疑:“這真是最軟乎的車?”
“千真萬确,千真萬确!”
“諒你也不敢騙我。”清川行進幾步,攔腰抱起蘇白,“走,為師帶你看場好戲。”
蘇白蹙眉坐在清川的腿上,心想不是坐車嗎,坐人腿上算怎麼個事?然後發現被什麼東西抵住,猛然顫動,滿臉羞紅。
清川懶洋洋道:“冥界沒啥好東西,也就風景還行。為師一夜操勞體力不支,給人說服了一下,讓他幫咱個小忙。”
言畢,紙鈔馬車騰空而起,蘇白在閻羅王的介紹下遊玩了整個冥界,真是風景别樣,極其富有人文氣息。
陰差傾巢而出,緝拿于冥界逃竄的罪犯妖精,霎時冥界被攪得天翻地覆,地府大堂前密密麻麻地全是水怪和泥妖。
地獄業火焚燒,妖怪灰飛煙滅。
“罪孽已除,人間安然。”清川瞳中映着業火,回眸一笑,“老閻羅,今日我心情好賞你個好臉,日後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擅離職守,小心下場和他們一樣。”
閻羅王撲通下跪:“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