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緣兒,你先回自己院子去,大長老的為人做派你是知道的,你若是在,他必定會訓你的。”
卞緣不願:“我不走秦姨,我想在這裡守着郗昱冰,大長老都不知道訓過我多少次了,沒關系的。”
秦夫人最是順着孩子,既然卞緣說她不想走,她也沒有再提。
“大長老。”秦夫人見大長老進門,俯身行禮,身後的卞緣也跟着一起問了好。
大長老滿頭銀發,一雙倒三角眼犀利嚴格,一進門就瞥見了在這裡的卞緣。
“莽撞冒失,膽大包天,華容處也是你一人能去的?”大長老前腳進門,後腳沒有片刻停頓,劈頭蓋臉就是訓斥卞緣。
往日卞緣肯定是要和他辯上一辯的,可郗昱冰的傷勢不能耽誤,她即刻認罪:“晚輩知錯,請大長老責罰。”
卞緣認罪速度是大家公認的快,大長老被她堵的無話可說,擺了擺手:“現在首要之事是将昱冰送到盛家,至于你的錯,等我回來再論。”
不料卞緣并沒有消停,反而得寸進尺道:“長老,我能陪郗昱冰去盛家嗎?他需要人照顧。”
“胡鬧!”大長老斥道:“你能照顧什麼?難道盛家沒有侍從嗎?他盛家還敢怠慢了我郗家?”
“可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外人,定然不會上心的。”卞緣據理力争道。
“他們是外人?難道你就不是外人?”大長老一時怒氣上頭,說話就沒經思考。
“長老!”秦夫人暗暗警告,話語都尖銳了些,一時間當家主母的氣勢盡顯。
大長老雖是長輩,可秦夫人畢竟是如今郗家的當家主母,他再怎麼說也不能拂了秦夫人的面子。
“緣兒,你當真想跟着昱冰一道去郗家?”秦夫人對卞緣又恢複了柔聲細語。
“嗯嗯。”卞緣不假思索的點頭,“秦姨,您就讓我去吧,我知道盛家肯定不會怠慢郗昱冰,但有個人在旁邊總是安心些不是嗎?”
“況且就多我一個人的吃食,盛家鐘鳴鼎食之家,又怎麼會在意呢?”
秦夫人被說服了些,她忙于族中事務,自然不能同去,玉京了無人煙,想必她也不會闖出大的禍事,有了卞緣在郗昱冰身邊,她也會更放心些。
“大長老您看?”玉京療傷一事由大長老牽線,自然要問問他的意見。
大長老本想斥責卞緣多事,但看這架勢,秦夫人已然是被卞緣說服了,他剛才又觸了秦夫人的逆鱗,如今不便再與她唱反調,于是悻悻說道:“有人照應也不算一件壞事。”
卞緣欣喜的看了秦夫人一眼,眼波流轉間都是成功的得意,後者輕聲笑笑,看破不說破。
郗昱冰療傷耽誤不得,卞緣草草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就随郗昱冰一同前往盛家。
臨行之前,秦夫人交給她一個納物镯,仔細交代道:“這裡都是我給你和昱冰準備的東西,禦風在你手裡,如果盛家待你們刻薄,你就回來告知我,秦姨定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卞緣将镯子戴在手上,握着秦夫人的手說:“放心吧秦姨,我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如果盛家真的刻薄待人,我必定攪的她盛家上下不得安甯。”
秦夫人拿她真是沒辦法,“你這皮猴子,還沒到人家家裡呢,就想着翻天覆地了?”
“這不是說如果嗎?”卞緣笑的清甜,叫人看了也生不起氣來。
秦夫人雖然不舍自己的兩個孩子,可眼看着天色漸晚,她說:“時間不早了,昱冰的傷情也不容耽擱,你們快啟程吧。”
“嗯。”卞緣放開秦夫人的手,轉身向瞬行陣走去。
大長老一早就在陣旁等着,神情嚴肅極了:“你如今代表的是郗家,在家中胡鬧我不說什麼,去了盛家可千萬别丢我郗家的人。”
大長老最是注重家族臉面的人,卞緣也聽話的說道:“謹遵大長老教誨。”
大長老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瞬行陣啟,眼前的陣位開始急劇變化,卞緣最後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秦夫人,畢竟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遠門,對家人放不下是應該的,好在她在郗昱冰身邊,要不然他到了那裡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一個傷患,該有多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