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翛和梧桐慢悠悠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早起這麼一跪,薛子翛簡直覺得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從小到大,她何時跪過這麼久?
“既然祖母同意了,接下來找個時間和孫岚姑娘定下協議便好。梧桐,明兒個你和我一同去。”薛子翛說道。
沒想到她一腳剛剛跨進院子,就看見沈如墨帶着下人,面色冰冷地站在院中,那是她重生以來從未見過的表情。
“娘?”薛子翛試探地問道。
“你還知道我是你娘?”沈如墨怒極反笑,神色不善,“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大了,翅膀硬了,不用把我這個娘親放在眼裡了?”
“娘,你這說得是什麼話,我心中你永遠是我最敬愛的娘親。”
“呵,說得好聽,你都已經會越過我去向你的祖母求婚姻之事了,這還叫敬愛?”沈如墨狠狠拂袖,“自古以來,成婚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你做得這叫什麼事?是不是我平日裡太慣着你了!來人,上家法!”
“是,夫人。”
薛子翛一臉的錯愕,不可置信:“娘,您要對我,用家法?”
沈如墨點頭:“是。”
不多時,家丁捧着一根長鞭小跑而來:“夫人,家法取來了。”
沈如墨頭也不回地伸手取過長鞭,随手抖開,鞭子發出陣陣破空之聲:“子翛,跪下。”
薛子翛紅着眼眶,掀起衣袍“砰”的一聲跪了下去,根本不為自己辯解。她在沈如墨那雙同樣泛紅的眼睛裡,看見了不忍和心疼。
“啪啪”。
一鞭子落在薛子翛的背上,她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好疼。
“啪啪”、“啪啪”,又是兩鞭。
薛子翛的鬓角滿是汗水,整張臉霎時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沈如墨揮了三鞭後,将手移開,一旁等會的家丁立馬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長鞭。
“子翛,今日之事,好好長長記性。你已經是即将就要成婚的人了,要知道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
“是,兒謹遵娘親教誨。”薛子翛說着,老老實實磕了個頭。
“起來吧,回房讓梧桐給你上藥。”沈如墨忍着心疼,冷冷開口。說完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往自己卧房走去。
可唯有低垂的視線,還有那微不可聞的歎息,說明了她的在意。
那頭的薛子翛在梧桐和泠雨的攙扶下回了房,泠雨守在閉緊了的房門之外。薛子翛褪去衣衫,露出肩背。她的背部原本如白玉一般瑩潤無暇,此刻卻多了三道深紫色的鞭痕。
梧桐取出藥膏,小心翼翼地抹在鞭痕之上,欲言又止。
薛子翛似乎讀懂了梧桐的心思,她輕笑道:“别擔心,娘親下手有分寸,隻是看着有些駭人罷了。”
“公子,夫人她……”梧桐似乎忍不住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将話語咽了下去。
薛子翛失笑道:“傻梧桐,若是娘親什麼也不做就認可了我娶一個貧家女子,那豈不是将白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她這般做,不過是做給二叔的人看,不過是給白家一個交代。”
梧桐豁然開朗:“是奴婢走進死胡同了,奴婢怎麼能這般揣測夫人,真是該死。”說着她就要跪下身去。
薛子翛連忙轉過身拉住她,心急之下動作有些過大,把自己弄疼地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氣,卻還不忘安慰梧桐:“嘶……你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無礙。”
門外的沈如墨松了一口氣,還好筱筱看出了她的用意,否則若是因此事母女又離了心,她可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林嬷嬷,我們走吧。”沈如墨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