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麼都能辦到嗎?”薛子清有些失神,下意識順着那黑衣人的話頭反問。
“那是自然,出什麼價,辦什麼事。”黑衣人一口應下。
薛子清眼神中帶着狂喜,喜悅之情已經完全掩蓋了他方才的害怕。他一個箭步上前,想要抓住那黑衣人的手,卻在對方的眼神中愣在了原地,好似一盆冰水從頭淋下一般,凍了個透心涼。
他搓搓手,似乎想讓自己暖和起來,脫離這詭異的陰冷之感。
“閣下,若是我想要一人的命呢?”
“那便要看此人可會武藝,身邊可有高手相護了。”
“他不會武功,但是……我懷疑他身邊有人保護。”薛子清脫口而出。
“哦?有點意思,那你就先付五百兩定金吧,等事成之後再說。若是那人身邊真有高手,屆時可要加價。”黑衣人說着,從腰間摸出一塊不過巴掌大的小牌子向薛子清丢了過去,“拿着,到時憑令牌确認身份。”
“那,我要去何處找你?”薛子清手忙角落地接住令牌。
“找我?找我作甚!事成,我的人自然會來找你。”黑衣人對薛子清的疑問嗤之以鼻,他拍怕手,“你将那人的信息說給他聽。”
不知從何處又蹿出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落在薛子清身旁。薛子清一轉頭就看見一個近在咫尺的蒙面人,吓得頓時跌在地上。
“真是廢物。”那人冷冷出聲,一把将薛子清揪了起來,按在一旁的台階上,“說罷。”
二人一陣耳語,薛子清一股腦将薛子翛的信息說了出來。叽裡呱啦叽裡呱啦,那黑衣人神色平穩,不動如山,沒有絲毫變化。
薛子清心中一喜:看來,此事怕是成了!
“我已知曉,你可以走了。”黑衣人冷冷送客。
薛子清正說得上頭,頓時一噎,停頓了一息後強調:“記住,我、要、他、死!”面具後薛子清的臉,陰狠又毒辣,仿佛口中所說的,并不是與他留着相同血液的兄弟,而是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在得到黑衣人的回應後,薛子清轉身大搖大擺朝入口走去。一樁心事已了,如今他感覺渾身輕松,愉快得很。
薛子清離開後,方才看起來還恍如出鞘利劍一般的兩個黑衣人,一下子松了下來。那個後來出現的黑衣人撓撓頭,看向前頭那個坐在台階上的黑衣人,有些無措地開口:“老大,我們真的要去殺人嗎?”
被稱為“老大”的黑衣人頓時從地上蹦了起來,給了另一個黑衣人一個腦瓜崩,恨鐵不成鋼:“老三,你在說什麼廢話呢!我們兄弟五人總是完成不了任務,才一直入不了風雷閣。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傻子送上門來,這任務聽起來也很簡單,當然要去做了!”
老三揉着剛剛被老大打的地方,有些委屈:“可是二哥不讓我們……”
老大将手在老三面前甩過,不滿道:“他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聽我的!”他邊說邊往攤位處走去,拿起立着的那塊牌子,昂着頭點了點,“走吧,收攤回家。我都迫不及待要将這個好消息告訴老二、老四和老五了,想必老四老五一定會高興的。”
他露在黑巾以外的眉眼彎彎,看着與方才薛子清所見到的高冷帶着殺氣的模樣判若兩人。也不知若是薛子清看到這個情形,還是不是會覺得此行萬無一失?
老大邁着輕快的步伐頭也不回,徑直躍上房檐,疾步前行。老二看着大哥的背影欲言又止,跺了跺腳,一咬牙跟了上去。
算了,還是先不潑大哥的冷水了,等回去看二哥怎麼收拾他吧。
如是想着,他好似預見了那個場面一般,笑出了聲。突如其來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集市中衆人的目光紛紛如利箭一般向老二射來。老二忙不疊捂着嘴,提氣縱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半月後,韶光院,薛子翛卧房。
“你是說,這半月以來,時常有人在暗地裡窺探我?”薛子翛皺眉不解。
“是的,公子。對方很小心,一開始我隻以為是碰巧,因為他們并非天天都來,也都不是同一個人,所以我并未及時彙報,是我失職,請公子責罰。”墨雨單膝跪地,拱手低頭。
薛子翛伸手扶起墨雨,擺擺手不甚在意道:“此事怪你作何,若是你一點小事就來報我,我反倒應該懷疑你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