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薛子翛口中“身體不适”,自己口中“要準備新婚之夜”的裴钰,卻并沒有如他所說那般待在自己的房中,而是趁着夜色,趁着林家夫婦不在府中,抓住這個天賜良機,又去往林府。
“我第一次見到的,就是師父當年不離身的玉佩,我不會看錯的。”裴钰恢複了自己本來的樣貌,蹲在林府的屋檐上,居高臨下地掃視着院子中的守衛情形。
他找準空隙,迎着晚風從屋檐上掠下,毫無聲息地落在院中。眨眼間,又消失在庭院中。
“今日想來時間充足些,我去林風嘯的卧房看看。”裴钰心中思忖一番,決定換個地方。林府的書房他已經來了兩三次,可每次都無功而返。
“這帶着秘密的東西,難道不是應該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嗎?我可不信他會放到一個與自己日常無關的地方。”裴钰一邊向林風嘯的房間跑去,一邊輕聲呢喃,就像是在給自己的選擇增加更多可信度一般。
早就勘探過林府地形的裴钰很輕松就找到了林風嘯的房間,他推開一道縫隙,閃身而入。
房間裡的燭火早已點上,倒是方便了裴钰動作。當然,他也需要小心自己的影子,莫要被映照到房門上,引來林府的下人。
進入房間的裴钰直奔書桌,他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翻找,将每一個擺件都嘗試着拿起。一旦被拿起,證明了并非暗室的開關後,他又輕手輕腳地放下,力求與原來的位置一般無二,以免待林風嘯回房後,發現端倪。
“嗯?這是什麼?”他在書桌下方櫃中發現一隻上了鎖的木盒,他看了一眼鎖後,從腰間摸出一根極細的鐵絲,在鎖眼中随意戳了幾下,“啪嗒”一聲鎖就開了。
裴钰吹了口氣,一臉“這種小鎖不在話下”的表情,将鎖放在一旁,打開了木盒。盒中放着幾封書信,他将信紙取出大緻掃了一眼後,又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将鎖扣上。
“咦,這是?”裴钰在牆面上摸到幾個洞,眼睛一亮湊近牆面,仔細觀察,皺着眉頭在房間中四處搜尋,“想來這應該就是機關所在,可是鑰匙會是什麼東西呢?”
裴钰的視線一寸一寸掃過房間中的角角落落,在一處位置忽然定睛,停歇了幾息後揚起一個笑容:“想必就是它了。”他上前取下一把放在博古架上的梳子,帶着勢在必得的笑意,“以林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東西怎麼可能亂放呢,想來這八成就是鑰匙了。”
約莫是覺得自己話說得太滿,他又補了一句:“即便不是鑰匙,也一定有所關聯。”
說話間,裴钰已經拿着梳子走到了那堵牆邊,他屏息凝神,将手中的梳子對準牆面上的孔洞,插了進去。
整個房間一片寂靜,幾乎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随着梳子卡入,發出“咔哒”一聲,在這個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明顯。
裴钰喜上眉梢:“成了。”
“轟隆隆”,牆面發出聲響,往一邊打開,露出一個可供一人通行的入口。放眼望去,通道内一片漆黑。他咽了口唾沫,看着猶如惡獸在黑夜中張開血盆大口般的入口,裴钰的心髒在瘋狂跳動,幾欲沖破胸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舉步邁入。門内門外,一明一暗,恍如隔世。
當裴钰整個人進入通道後,身後的暗門轟然關上。他連忙回身,卻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看着光芒在眼前消失,變得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撲通、撲通、撲通”,在黑暗的環境中,一切動靜都變得那麼明顯。裴钰擡手捂着胸口劇烈跳動的心髒,轉身朝裡走去。
通道裡什麼聲音也沒有,唯有裴钰的腳步聲。即便他輕功絕頂,可在這狹小而黑暗的環境中,任何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忽然,一抹亮光劃破黑暗,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時之間幾乎無法睜開。裴钰伸手遮住眼睛,透過手指縫隙往外看。
通道兩側的高台上擺着數顆夜明珠,随着他的走動次第亮起,驅散了暗室中的黑夜,亮如白晝。
“啧啧,沒想到林家居然這麼有錢,我看比所謂京城首富的薛家也不遑多讓。”裴钰放下手,圍着夜明珠左看看、右看看。
對寶物頗有研究的裴钰細看之下,滿臉怒容,憤憤不平:
“這些夜明珠顆顆飽滿,大小相近,真真是極品中的極品啊。林家居然就用來照明,簡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