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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負雪從祠堂出來,顧不上給膝蓋上藥,便去停雲水榭向秦娴請安。秦負雪扶着秦娴伺候着她淨面漱口,之後在桌邊坐下,不一會便有仆從将備好的早膳呈上來,玄天宗的早膳以清淡為主,白粥素菜,不見多少葷腥,因着秦娴身子不好,于是又專門做了藥膳。
秦負雪小心地盛出一盅湯,試了試溫度剛好入口,便端到了秦娴面前。殘疾多年,秦娴對于重新站起來的心思也淡了許多,隻是體恤兩個孩子的一番孝心,勉力配合,這藥膳滋補有益,味道卻不盡人意,秦娴接過湯盅,一口一口地抿着。
“不要仗着年輕,就拿自己的身子不當回事,受了傷要及時治,免得留下病根。”秦娴沒什麼胃口,喝了藥膳更是沒有了食欲,便停了箸看着秦負雪吃,溫言勸道。
“是,師兄他給我送了傷藥過來。”
“膝蓋上的傷也要注意。”
秦負雪特意注意了走路的姿勢,沒想到卻還是被秦娴看了出來,忍不住微赧,卻又體會到母親的關懷,輕聲應道,“是。”
秦娴伸手握住秦負雪身側的手,“負雪,你可知為母對你的期待?”
被秦娴握住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但旋即便被主人勒令安靜下來,上方傳來秦負雪堅定的聲音,“負雪明白,母親且放寬心。”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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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後,秦負雪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出門。
以往秦負雪雖也時常幫助秦娴處理各種事物,但似這般正式的,還是第一次,因而秦娴點了兩位閣中弟子同她一起,一路上相互之間也算有個照應。
待到山下,便見二人早已候在此處,看見秦負雪,忙迎上前來見禮,“在下周弘(蕭雅),見過秦師姐。”
秦負雪回了一禮,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對此二人,秦負雪之前也算有所耳聞,俱是閣中長老的親傳弟子,武學資質,根骨皆為上乘,如今得見,隻見二人雖是桃李弱冠之年,舉手投足卻也頗具風範,端的稱得上是少年英傑,可見傳言非需。
不過是去青雲山莊走個過場,就點了如此二人,這般鄭重不可謂之不重視,秦負雪心下暗忖,想來母親也是想借此讓自己在天下英雄面前露個臉吧。
三人又彼此客套了幾句,便紛紛跨上馬,向山下守門的弟子們示意過後,遂縱馬疾馳而去,不多時幾道身影便沒入山路盡頭,逐漸消融在茫茫夜色中。
為了避免誤事,一路上三人頗有默契地都沒怎麼休息,仗着自己年輕氣盛,幾乎是策馬疾行了一整天,待入了夜,趕路的速度才降了下來,秦負雪扯了扯缰繩,轉頭對二人說道,“周師弟,蕭師妹,天快黑了,我看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歇息吧,大家也累了,明日再走也不遲。”
“沒事,我不累。再跑個三天三夜也不成問題!”周弘有些憨實地說道
“周師兄,你不累,馬兒也累了,況且這密林叢深,還是明日天亮趕路更加穩妥。”蕭雅與周弘之前有些交情,怕他方才的話惹得秦負雪心中不快,忙接過話頭,暗暗地瞪了周弘一眼。
“哦哦哦,你們說得對,那我聽你們的。”周弘顯然不是第一次被蕭雅暗示,二人似乎已經有了默契,幾乎是接收到蕭雅眼色的第一時間,周弘就下意識地改了口。
秦負雪将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臉上也有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好,既如此,我們就尋處空地休息吧。”
言罷,幾人翻身下馬,信手劈了些樹枝用油布條裹了,取出随身帶着的火刀火石,不多時便制成了幾個簡易的火把。借着火光,三人很快便尋得一處洞穴,周弘自告奮勇地進去試探了一圈,确認沒有什麼蛇蟲猛獸之類的危險,加上這洞穴背風寬敞,容納他們幾人綽綽有餘,秦負雪見二人都沒有什麼異議,便拍闆決定今夜就在此處過夜了。
秦負雪無甚胃口,隻用了些清水潤了潤嗓子,婉拒了蕭雅遞過來的剛剛烤熱的幹糧,主動說道:“周師弟,蕭師妹,今晚我守夜,你們也早點休息。”向二人點頭示意後,便提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