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角鬥了一次,為什麼要抓我?”
“你們也去過萬家錢莊的角鬥場?”
“呸,我就說那個萬家錢莊有問題。”
一時間,抱怨聲、罵聲、哭聲不絕于耳。
秦負雪沒有參與他們的讨論,她和楚懷眠站在人群的末尾,與激憤的衆人不同,她一直屏息凝神靜靜地感受周遭的動靜。
“情況不對,小心為上。”
秦負雪和楚懷眠警惕地環視四周,各自暗暗握住手中的劍。
“歡迎來到角鬥場。”嬌媚的聲音在上空響起,是之前那個可怕的女人。
衆人循聲向上望去,便見到藍盈不知何時換了一套紅色的衣裙,香肩半露,沒骨頭般地倚在欄杆上,手中拿着一根煙杆。她豔色的唇在白玉做的煙嘴上啜了一口,眼神迷蒙地吐出一陣煙霧,嬌笑道,“老規矩,鈴響開始,生死不限。”
話音一落,遠處有奇怪的聲音傳來,一開始有些沉悶,而後越來越輕快,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飛快地靠近圓台。
很快,一夥人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裡,他們從四面八方跳上圓台,一個個眼睛赤紅,臉上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四散着向衆人逼近,封住了去路。
“是你。”
有人認出了來者,不由得驚叫出聲。
見衆人的視線集中于自己身上,他膽怯的瑟縮了下,說道,“曾經在角鬥場有過一面之緣,之後便再也沒見過,我本以為是賺夠了錢回去了,沒想到是被抓到了這裡。”
有了一個先例,之後,便不斷的有人認出了自己的熟人,試着上前搭話,可是對方卻隻是木讷地站在原地,全無反應。
直到角鬥場上熟悉的鈴聲響起,這群人仿佛接到了指令一般,當下整齊劃一地同時出手,兇狠地向衆人攻去。衆人連忙回身抵擋,卻很快發現了怪異之處,短短幾天時間,這些人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極大幅度的提高,一個個出手迅捷卻悍不畏死,拳腳落在身上仿佛無知無覺,有的人甚至不知道躲避,隻一味地知道攻擊。
“啊”
一聲慘叫傳來,原來是一個人的手臂不慎被來人抓了一下,傷口登時泛起了黑色,那黑色順着手臂一路向上,很快就蔓延到了肩膀。
“小心”
“傷口有毒。”
秦負雪當機立斷,揮劍砍下了那人的整個右肩,肩頭瞬間血流如注,秦負雪素手輕擡,在那人身上連點幾個大穴,才堪堪止住了出血。
“多謝姑娘。”那人用僅存的左手虛弱地捂着傷口,心裡一陣後怕,若非秦負雪果決,隻消片刻那毒便會侵入五髒六腑,到了那時隻怕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他是習武之人,不會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不怨秦負雪砍斷了他的手臂,因為他清楚,能夠斷臂求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衆人這才注意到秦負雪,與衆人一路渾渾噩噩醉生夢死不同,她和楚懷眠雖然也是滿身塵土,但是眼睛卻格外清明,更重要的是,她們是唯二兩個身上帶着武器的,顯然有其過人之處。
“諸位,”秦負雪清了清嗓子,喊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假借着角鬥之名,搜集網羅習武之人抓到這裡試藥。”
“想必你們也注意到了這群人的怪異,應該就是受了藥物的影響。”
“不錯。”衆人附和道
“這樣剛猛的藥效,藥性必不可能長久,所以隻要同他們耗下去,就是我們的機會。”
說話間,秦負雪撫掌一撩,将身邊的藥人逼退,手中裁冰連點,挑斷了幾人的手筋。這一下幹淨利落,給了大家極大的鼓舞,忙紛紛向秦負雪靠攏,以她和楚懷眠為中心聚在一起,背靠着背互為依憑。
不出所料,幾個回合下來,那些藥人的動作就漸漸遲緩了下來,眼白中的充血也逐漸褪去,力道也大不如前。衆人都有過角鬥的經驗,深知反擊的時候到了。一人一馬當先,提氣一掌打出,砰的一下打在藥人的胸口上,與之前鋼筋鐵骨一般的藥人不同,這次藥人晃了幾晃,竟登登登被擊退了兩步。雖然早有猜測,但心中所想是一回事,如今親眼所見又是一回事,衆人士氣大振,紛紛使出看家本領與藥人們戰作一團。
遠處,藍盈将這一切盡收眼底,足尖點了點,身前跪着的壯漢便識趣地爬過來,伸出舌頭虔誠地侍弄着她光裸的足底。
藍盈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煙杆,道,“這次是多長時間?”
戚聞看了一眼快要燃盡的香,喜道,“比上次的時間長了将近一倍。”
“啧,又讓那死鬼立功了。”
這邊說着,台下的局勢已經逐漸明朗,散了藥性的藥人們在衆人的圍攻下節節敗退,藍盈随意地掃了眼場上一邊倒的局勢,眼睛在秦負雪身上頓了下,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藍盈散漫地伸了個懶腰,故作無趣地道,“沒意思,不看了。”
“哦對了,教主他老人家出關在即,這幾天我和藥夫子都要回去接駕,這裡你盯緊點。”
“藍護法慢走。”
藍盈随意地擺了擺手,站起來踱了幾步,嬌媚的身子往壯漢肩上一坐,那壯漢便穩穩地馱着她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