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的軍令當初是燕以瀾一手定的,燕以瀾年輕之時,便是以鐵面無私之名威震整個幽州,楚懷眠年少從軍,雖然身為皇女,但是每次犯了錯燕以瀾都從來沒因為她的身份而手軟過。也正因為此,燕以瀾才能在短短數年時間,将幽州打造成荊楚最堅固的防線。
聽到燕長歌提到軍紀,楚懷眠也嚴肅起來,她掀開被子,一身單衣就下了地,向燕長歌肅然行了一禮,“表姐教訓的是,懷眠身為主帥,輕敵冒進,更是罪加一等,依律當杖責六十,罰俸半年,懷眠這就去領罰。”
“來人。”楚懷眠沖着帳外喝道。
“屬下在。”登時便有人出列回應。
燕長歌看着楚懷眠清瘦卻挺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待觸及到她背後洇出的血迹,又是忍不住一歎,軟了聲音道,“這次的罪先給你記着,等你養好了傷,我親自和你算。”
“趕緊給我回來躺着。”
楚懷眠欸了一聲,又老老實實地躺下,“都聽表姐的。”
談完正事,楚懷眠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其實...我覺得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這些,你看都是皮外傷。再養個十天半個月的,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聞言,燕長歌眯了眯眼睛,“你又要起什麼幺蛾子?”
怎麼又是‘又’?!
楚懷眠哭笑不得,自己堂堂荊楚七殿下,燕雲主帥,怎麼在燕長歌的眼裡,風評就這麼差?
不過這次楚懷眠可沒心情在這上面和燕長歌咬文嚼字,一雙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正色說道,“我和秦負雪說好了的,要帶她去取寒髓丹。”
“君子一言,表姐可不能讓我做失信之人。”
說着,便将當初與秦負雪的交易與燕長歌娓娓道來。
“秦姑娘的母親雙腿不良于行,寒髓丹可以治療她老人家的腿疾。”生怕燕長歌不答應,楚懷眠又補充道。
燕長歌果然語氣松動,“既是答應了秦姑娘的事情,那我們确實義不容辭。”
“不過寒髓丹,”燕長歌想了想,道,“你是想帶她去烏茲?”
“沒錯。”
“嗯,烏茲确有一株冷香蓮,算來也當是今年開花,他們烏茲曆來與我們幽州交好,若是你親自去要,想來他們也不會不給你這個面子。”
聽到燕長歌這麼說,楚懷眠放下心來,“今年烏茲收成不好,我們可以多給他們換點糧食,也不算我白拿他們的冷香蓮。”
燕長歌道,“好,我再叫人多給你準備幾樣禮。”
“說到禮物,表姐,你說我第一次去玄天宗,該帶些什麼禮物為好?”
“失策失策,早知道我應該從青州再帶點東西走才是。”
“上次向榮送的東西,負雪嘴上不說,但我看有幾樣她還是挺喜歡的,教向榮給我再多備點。”
“對了表姐,我合該提前幾天出發,我還要去接阿大和小二。”
“嗯,不妥不妥,小二他們等我到了玄天宗以後,再和負雪一起去接也行。”
燕長歌忍不可忍地打斷她的自言自語:“冷香蓮開花尚有一些時日,你給我老實待着,什麼時候邬遇說你養好了才算。”
“傷養好了以後,把軍法領了,才能走。”
楚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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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楚懷眠耐着性子又躺在床上養了一段時日,便叫喚着要去玄天宗,燕長歌磨不過她,隻好點頭同意了她去。
隻是這次,要有燕雲随行。
楚懷眠自解了禁令,一路快馬加鞭趕到玄天宗,考慮到天色已晚,便就近在玄天宗腳下找了個客棧住下,想着明天一早再正式登門拜會。
是夜,楚懷眠剛要就寝,卻聽到門外通傳,有人攜幽州信物求見。
楚懷眠出門一看,原來是謝婉和謝影兩人,正要開口,便見謝影哭着撲上前來,泣聲道。
“楚姐姐,你怎麼才來。”
“秦姐姐...”
”秦姐姐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