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這我們如何等得,況且你這...”墨燭明心中記挂着墨離的傷勢,見這女人屢次三番地裝神弄鬼阻礙他們,忍不住出言喝罵道。
正說話間,鞭身忽然像有魚咬鈎一般劇烈地抖動開來,楚懷眠循着鞭身的方向射出一支火箭,藍盈順勢扯動長鞭将醜奴拉了回來。
隻見醜奴面色鐵青,半邊身子都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顯是活不成了。
“當然不可能等上兩個時辰,你當這其中的活屍都是擺設不成?”藍盈嘲諷地看了墨燭明一眼,毫不客氣地奚落道。
“你這妖女...”當着衆人面前被一小輩如此難堪,墨燭明隻覺臉上無光,手握峨眉刺便欲向藍盈攻去。
勁風當面,藍盈卻一步未退,嘴角仍然挂着那似譏似諷的冷笑,一雙剪水眸子褪去妩媚隻淡漠地盯着墨燭明。
“明老,退下。”墨離冰冷卻又不容忤逆的聲音響起,峨眉刺在藍盈眉心寸許的地方将将停住,眼睜睜地看着藍盈臉上的笑容越綻越大,卻隻能心有不甘地随主人退下。
“姑娘莫怪。”墨離喝住墨燭明,又在族人緊張的注視下走到了藍盈身前,這是自藍盈露面以來,雙方第一次突破安全身位相對而立。
見墨離如此,藍盈長睫翕動,又恢複了那妩媚無骨的模樣,慵散着抱臂側身,後退幾步道,“墨姑娘好膽識,喚我藍盈便可。”
“藍姑娘,”墨離從善如流地改口,語氣卻依舊冰冷不見一絲起伏,她蹲下身在藍盈讓開的位置上,伸手在醜奴的脈博上探了探,對一旁的秦負雪和楚懷眠點了點頭,道,“死于外傷,體内确實未見瘴毒。”
楚懷眠算了算時辰,道,“約莫三刻鐘的時間,但也隻能如此了。”
“三刻鐘嗎,倒也足夠了...”墨離喃喃自語道,正欲起身,卻見藍盈忽然欺身而上,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人掐住了肩胛的要穴,起了一半的身子也被生生地按了下去。
“放肆!”墨家族人大驚失色,登時将藍盈團團圍住,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喝罵聲不絕于耳。
“藍姑娘這是何意?”與族人的驚慌不同,墨離神色未變,左肩受制于人,右手快速地在空中比劃出幾個手勢,一邊淡定地反問道。
藍盈沒料到墨離還有這種手段,有些氣惱地将墨離右手攥在手心,觸手冰涼如同一塊剔透的冷玉,忍不住用力捏了捏,見仍然未激起眼前人的波動,又看看周圍明顯鎮定下來的墨家族人,冷然道,“想要解毒丹,我也有個條件,方才忘了說了,想來現在補上也不遲,墨離姑娘不能去,要在外面陪我。”
“可以”墨離沒有一絲一毫地猶豫,在衆人開口前徑直答應了下來。
墨家世代受幽州恩惠,那冷香蓮更是早就答應了七殿下之物,此番前來無外乎是為了将藥夫子幾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能順手奪得自己體内之毒的解藥固然是好,但墨離也早就做好有去無回的心理準備,常言道無欲則剛,自己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這藍盈自然也沒有什麼可以拿捏自己的,墨離方才打的手勢便是昔年墨家弟子赴死前的暗語,本來墨離也覺得藍盈此人來曆不明,若是衆人盡皆進了那偃黑沼,獨留此人在外恐生事端,如此這般正好由自己在外面照看一二。
藍盈心頭閃過一絲不明的挫敗之感,不過她還是痛快地将裝着解毒丹的瓷瓶丢給秦負雪,道,“那活屍的練門在臍下三寸,從此處擊破,則事半功倍。”
秦負雪确認過解毒丹後,又向衆人各自分發了一顆護心丹,小心叮囑道,“兩個時辰之數真假難辨,諸位要盡量在三刻鐘内突破沼地。”
方才墨離的手勢楚懷眠看在眼裡,卻還是趁着秦負雪分發丹藥之時朗聲說道,“離小姐,你的囑托我自會盡心盡力,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不要假手于人的好。”
墨離無聲地笑了笑,待到聽見衆人一一進入沼地,被壓制的右手手腕微動,手指快如鬼魅般地掃過,藍盈隻覺手臂一麻,回神時便見自己的命門已然被墨離扣在手中。
“現在,藍小姐,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