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你此時依舊沒有睡意,像是掌管困倦的部分也跟着麻木了,睜着眼迎來通夜。你熟悉的比丘尼們列坐誦經,你排在幾位年邁的比丘尼身後獻上香燭。母親被搬入棺材,燭火籠罩着佛與母親,都蒙上灰敗死寂的金。佛盤坐在龛裡,同樣一面洞開的四四方方,棺材是倒下的龛,等待着立起。你獻上鮮花,靜默地看着,身前身後是不絕的祭拜。然後火焰升起,又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骨灰納入其中,被迎入大堂。
你對組織的印象是?
【1d100=43】你在日本待到第七天,然後做飛機返回。組織依舊像厚重的黑色大山一樣飄在你的頭上,時時籠罩着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狠狠砸下,讓你自此萬劫不複。求存的本能與敏銳的直覺叫嚣着回避,你還是無可避免地對組織心生感激。
18歲你在鐘聲與佛經裡度過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回去後你看到了父親的禮物,一輛保時捷356A。你似乎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遲遲地升起一種酸澀的怅然,像是牙齒被蛀了一個洞,對生活沒有什麼影響,隻是代表着本身的缺失,既想忽視,又忍不住去舔,舌頭被刮的生疼,滲出腥甜的血。
從外看,你的生活沒有變化,作為頂尖的人才享受國家優待,母親也為你留下豐厚遺産,衣食住行皆用不着自己操心。但對你本人來說這不亞于海底火山噴發,島嶼無聲沉沒。母親的逝世是撐起房頂的柱子折去一根,你迫切的需要證明另一根完好。為此你不得不忍下些許膈應,主動聯系起戰友。
也是同年,你在電視上看到赫魯曉夫下台,這位間接緻使你被父親送走的領導人也迎來相似的結局。個人的,集體的,或許世界本就是一個巨大的輪回,從微末到鼎盛再到太陽西沉,一切都在周而複始。
你從放映室走出去,旁邊是供人吸煙的陽台,幾個或着西裝或依舊披着白大褂的人湊在一起閑談,煙霧升起模糊了他們的臉。
天色略顯陰沉,呈現出鉛灰色,呼吸也帶着潮氣。你抽出一根煙點燃,兩根手指夾着,但不抽,隻是看着白煙升起飄出窗外。美國沒有香,你便用煙來代替。同樣的外形,同樣的白煙,它們似乎沒有太大區别。佛會吸煙嗎?味道會不會有所不同?一個念頭蹦出來,稱得上冒犯,卻讓你無端想笑。你也确實笑出聲來,讓坐在旁邊的人看你一眼,眼神莫名。
你的生活助理前來拜訪,現在你吃住都在研究所裡,研究所又防着外人,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看管照顧房子。你跟着安保出去,她在外面等待着,唇線平直,姿态端莊肅穆,一身黑色和服,近看是色無地的款式,佩戴喪章,臂彎裡纜着一樣臂長的物件。
你走近後她向你行禮,躬身雙手将物件呈上,鄭重說道:“主持臨行前交代妾身保管此物,叮囑妾身在黑澤君成人禮時取出,作為禮物獻上。妾身此時幸不辱命,不負主持當年囑托。”
按日本的傳統,這個禮物應該在你20歲時送上。或許是母親叮囑過,要按你父親那邊的規矩做,于是提前兩年送到你手上。又或者母親早已預感不久于人世……你不願細想,鞠躬回禮,“嗨!萬分感謝。”你說着伸出雙手,鄭重接過。
回去的路走了千百遍,不動腦子身體也會自動識别。你把東西放到桌面上,放輕力度逐層打開。
1佛像。 2人偶。 3漆器食器。 4?
【1d4=4】出乎意料,裡面什麼也沒有。你細細摸過盒底,側壁,乃至是蓋子緞帶,茫然卻不得不承認,盒子裡面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是有人拿走了嗎?念頭一出來你便直接否認,盒子是一次性的,一旦打開便不可完好如初,所以真的是什麼也沒有。或許,母親是在打什麼禅機,你最終如此定論。腦子被謎題占據,疑惑是凝膠,各種經書注釋像清理時魚缸底的砂石不斷翻攪,你細細思索不得其解,悲傷都沒處醞釀。
你漸漸平複好心情,又或者習慣了這種鈍痛,你向來對這種細膩的情感缺乏分辨,泛泛分作九宮格似的幾類,總之,你恢複往日作息,讀書、記錄、清理試管、配備标準試劑,日複一日。
【1d2=1】時間再次走的秩序精準又過的渾渾噩噩,某一天,負責人聯系了你,依舊是一封潔白的信件。
1想辦法幹掉身邊的某個人
2某個大人物要見你
3竊取某份重要文件
4向某個對實驗感興趣的大人物拉贊助
【1d4=1】“幹掉***,方法無論,限72小時内完成。”你記錄下右下角的時間,就進用酒精燈銷毀。火焰吞沒信紙留下一灘灰燼,你把灰掃下來扔進酸試劑裡,渾濁的液體攪拌幾下再次清澈。在實驗室,最不缺的就是用于銷毀的材料與手段。
【1d2=1】銷毀人也是同理。噼啪,轟鳴,滋滋的腐蝕聲,與蛋白質焦糊的味道,你回想起第一次将化學知識用于傷害的情景,與那位幸運到讓你挫敗又印象深刻的同學不同,這位同學顯然沒有幸運女神的貼身相護,輕易就永遠閉上了嘴。
經過鑒定,這位同學死于酸滴定過量後劇烈反應生熱導緻的爆炸。有人試圖逆推,但整個試驗台都支離破碎,更何況脆弱的玻璃,原因隻能靠猜測,說大概是手抖,又或是滴定管的某個地方出了問題,器材換過一批,學長導師宣傳過幾次實驗室安全規範便沒了下文。
你對此有什麼想法嗎?【1d2=2】冷酷、果決、高效,你成功完成任務,向組織證明了你的忠誠。
之前忘問了,負責人對你的印象是【1d100=55】省心的下屬及被看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