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許願樹

秋天來了，落葉黃了，遊山玩水間，嫣然素卿他們也常陪着青玉去檢查窯上的燒制情況，結伴查閱各個分鋪的賬目核對，歡快之餘輕松完成工作。日子過得也算惬意 。

當仲卿從北漢回宋抵達家門，錢掌櫃身體康複，好轉後催促他回家早與父母團聚 ，踏入柳園，映入眼簾的是與這季節并不相符的一派繁榮景象，滿園的莺歌燕舞歡聲笑語，嫣然總是能夠别出心裁的制造快樂的的氣氛，弄來各種顔色的絹花分别插在園裡入秋後落葉凋零的樹杈上，看起來分外的喜慶。吩咐不棄将一應俱物送去韶光院，柳仲卿循着笑聲來至煙雨閣大門前，這裡是俊卿在柳園的住所。青玉正遞上幾朵紫色的絹花給樹上的柳俊卿，素卿嫣然也正和侍女跑來跑去忙碌着。

“表哥，你回來了，”看到柳仲卿，嫣然一臉的興奮，“快來和我們一起打扮這些樹木。”

“我有點累了，你們先玩着。”

“仲卿！”柳俊卿從樹上跳下來迎上去：“一晃兩年，我好想你！”

“我和哥哥這兩天正準備啟程去晉陽找你相聚呢！”素卿也蹦跳着跑過來，如果不是被青玉迷了心竅，她和哥哥此時應該在去往晉陽的路上。

“幾時回來的？蜀地南荒養人，大哥氣色不錯，這次定要多呆些時日再走。”仲卿回應着，他不知道某人已造訪多日了，看到他與青玉開心的互動，仲卿不自覺的豎起妒意的屏障。

這天，素卿嫣然嚷嚷着要去嵩山少林進香遊覽，青玉隻好陪着兩位大小姐盡興，仲卿想借故推脫掉，他開始躲避與青玉在一起的種種傷感。拗不過俊卿堅持要他同往。

“青兒，今日天氣有些偏涼，你穿件披風。”柳俊卿看青玉穿戴單薄提醒她。

“不用。”青玉懶得理他。

“青兒——”劉俊卿看青玉徑直走了又不理他，吩咐小福：“快拿我的披風帶上。”然後緊跟一群姑娘蜂擁出門。

仲卿陰沉着臉看着俊卿不加掩飾的傻氣，内心無盡的幽怨，從何時起，你我已經陌路？觀山賞景的路上再沒有與你談天論地的歡愉？

罷了，這樣輕浮作踐的女子早已不值得再去煞費苦心了。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一天的路程終在将近黃昏時到達少林嫣然已經 陶醉在群山的巍峨中，“嵩山的傍晚竟也讓人心曠神怡。”

三個姑娘加上俊卿仲卿兄弟，又帶上小福和不棄兩個侍從，一行七人已策馬嵩山腳下。

山門外的兩個沙彌看到一行馳馬而來的衆人，開心地跑過來：“欽贊師兄，師傅前幾天還在念叨你呢。”欽贊是俊卿在寺院跟随宏泰大師門下習武時的法名。

柳俊卿有些汗顔，自他十七歲離開，每年都回少林幾次看望師父師叔和衆師兄弟，這次嶺南之行一去兩年，回來後本來打算看過叔叔嬸娘就去拜訪師父的，悅上紅顔就拖到了今日。

主持宏泰大師看起來精幹健碩，約六十多歲年紀，少林傳到他這裡已是第八代，據傳上一代住持行鈞大師臨終傳位給宏泰時已欽定了第九代主持的人選，便是俊卿的師兄欽緣，俊卿他們這一代僧衆在少林排為欽子輩。欽緣現已五十二歲了，法華行鈞圓寂距今已是四十四年光景，算來欽緣當時也就七八歲的孩童，老法師臨終交代宏泰：“少林傳承，舍你其誰。少林發揚，欽緣莫屬。”

欽緣的慧根在年少懵懂時便被行鈞大師參透勘穿，想來這世間還真有玄學之說吧。

寺裡的客房宿了一夜，昨天俊卿仲卿自然帶來許多銀兩入了功德箱，一早吃過齋飯後大家精神奕奕的出寺門，北山五乳峰達摩洞是大家首選的第一目标，不到半個時辰幾人就到了半山的達摩洞，這是個天然的石洞，洞口面向西南，據說禅宗初祖達摩曾在此面壁九年，洞深約七米，高寬約三米有餘，幾人入洞之時，直覺有股冷氣撲面而來。

“你們看，這裡有付畫像，像是天然形成的。”青玉指着側面牆壁。

“相傳那是達摩九年面壁的漫長歲月，使身影印入了壁石上，後來的僧衆叫它達摩面壁影石。”俊卿給大家講解。